低溫,缺氧,行動受限,腳不落實,種種逆境下餘折花竟然還能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人的體溫。
她在觸碰到李稼的瞬間,被對方一把抓住,懷裏塞了個黏糊糊的東西,隻一瞬間餘折花就意識到了那是什麼。
腎上腺素飆升,身體機能撐到極限,餘折花感受著腰間被束縛的力道,帶著她緩慢均速的上升。耳膜嗡嗡作響,意識也逐漸開始模糊。
李稼手臂上被抓住的力道減輕,他臉色一沉,知道餘折花快要撐不住了。
他鉗著女人的下巴,掰正,渡了幾口氣。
片刻後,兩人的腦袋逐漸浮出沼澤地。
喬叁趕緊撲過去幫忙,差點沒哭出來。他拽住李稼,奮力往岸上拖。
“過來幫忙啊!”
其餘人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趕緊上前。
還沒徹底靠岸的時候,餘折花就醒了。她借著喬叁的力道,一腳踏上岸邊,把手裏的東西“啪嘰”扔在地上。
那是個剛破殼不久的小森蚺,因為胎死腹中,所以尾部腫脹,看起來有些可怖。
她模樣有點狼狽,泥土糊了一身,衣物緊緊貼著軀體,顯現出較好的輪廓。孟瑤見狀,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看看,”餘折花抹了把臉,“這東西是不是你說得那個?”
趙無痕哆嗦著捧起小森蚺,聲音充滿了不可置信:“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餘折花不想說,她盯著默不作聲坐在一旁的李稼,眯起了眼睛。
入沼澤前,他無聲說的那幾個字,餘折花讀懂了。她追逐著李稼躲閃的目光,回想起不久前沼澤地裏的一幕,下意識用手摸了下嘴唇。
李稼:“......”
他耳根發熱,幸而泥土糊了全身,誰也看不出來。
趙無痕趴在地上,小心翼翼把森蚺的尾巴從根處切斷,跟黑熊的眼珠放在一起。
“這東西叫山虎,你們懂得,不是常規的那種,但外觀上也差不太多。”
餘折花從李稼身上收回視線,點頭道:“這麼說,還差最後兩樣了。”
趙無痕“嗯”一聲,“最後兩樣藥材,應該在那隻大鳥和我們路過的那片花海上,古月應該是食人花的花籽,天珠我暫時還想不到。”
“那個......”
林新平走到李稼麵前,試探著問道:“我弟弟,你有見過嗎?”
李稼:“在哪兒?”
林新平懵了,心說我要是知道的話我還來問你幹什麼?
但男人臉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林新平對上他莫名的有些發怵,老老實實地說:“我看你有能耐把那森蚺的孩子拋出來,那應該知道我弟弟在不在裏麵吧?”
餘折花分心豎起耳朵聽著,一個沒忍住差點沒樂出聲來。什麼叫“有能耐把森蚺的孩子拋出來”,不知道的以為李稼副業是幹接生的呢。
李稼嘴角神經質的抽搐了幾下,“沒有,不在沼澤地裏。”
他話音剛落,付任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注意到李稼的用詞,他說的是不在沼澤地裏,而不是不在森蚺的肚子裏。早知道這人實力不俗,看樣子還是低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