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宇聽見聲響,知道她回來了,起身尋找她的身影。看見她無助的坐在地上,心裏一陣心疼,蹲在她麵前,摸著她的發,強顏歡笑:“怎麼坐在地上?會著涼的。”
“怎麼不開燈?”她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
“回家的時候是白天,這一會天黑了,也懶得開。”他把她抱起來,放在沙發上,他還是蹲在她麵前。
“我找了你一天,為什麼不開機?為什麼要我擔心?”她伸出雙手,放在他的兩頰上,看著他。
事情她雖說是知道的,心疼歸心疼,可是還是惱他不給她打電話,不報平安!
顧宇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沒電關機了。他都不知道怎麼過的這渾渾噩噩的一天,好像一晃神就過去了,哪裏又會管手機如何,甚至忘記還能打電話的。
“對不起。”他輕輕說,他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怎麼道歉,最後都化作了一句對不起。
“我都知道了,我不怪你,記得下一次一定要馬上給我打電話,我永遠都在,都在。”她把他的頭貼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她知道男人也是需要安慰鼓勵的,她希望這麼做,他可以安心一些,舒服一些。
他聽著她的心髒,有規律的跳動,他穩了情緒,緩緩說來:“你知道麼,我親手殺了他,血,全是血,我一閉眼都是血,他滿身血的問我,為什麼要殺他,他那麼愛我,我為什麼要殺他?哪怕是最後一口氣也要護我周全!”
顧宇的話說的很零碎,但是顏悅懂了。她知道他不好受,其實他也是善良的人,即使商場上有些不得已,可自己卻沒殺過人,就算是他不殺伯仁,伯仁也因他而死,何況他確確實實捅了紀言一刀。
“我懂,我都懂,但是他的死因不是你的那一刀啊!他是死在自己手裏,就是你不去捅他一刀,他也會死的!他那天就沒打算活著出來的!”顏悅盡力去解釋,她不想看他進入自己給自己套的圈子裏。
“他就是要我愧疚,要我看著他死,要我一輩子忘不了他,他做到了!做到了!”顧宇懊惱的抱著頭,他明知道紀言是可以躲開的,是可以撒手不管的,卻還是護著他。
如果一個人至始至終喪盡天良,他就是怎麼死,大家也隻會覺得大快人心!可是一個人一直很愛很愛他,直到死也保護他,那麼他的死就是會讓人愧疚的,哪怕之前他傷害過他們。
事情到了這一步,顏悅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紀言現在對她來說本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可是看著自己丈夫因此受折磨她又說不出什麼滋味,換位思考,如果是她,大概也是如此的。她甚至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她的言語好像此時都是蒼白無力的。
她隻能拍著他的背,給予最原始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