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瑞雪兆豐年(1 / 2)

臘月二十八,年關將至。

陰沉的天空,大雪紛紛,寒風刺骨,雪花兒把山路遮掩得嚴嚴實實,白茫茫一片,分不出山與道。

盡管天氣這般惡劣,但山道上仍然有不少人摸索前行,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翻過這座大山,去往古文村,買上一副對聯。

倒不是古文村近,買對聯省時,要說時間短,他們完全可以坐車到十裏之外的縣城買,偏偏他們寧願走上十五裏的山路,也要來古文村買,隻能說明古文村的對聯寫得好。

古文村方圓十五裏地的村子,從十一年前就開始流傳著一個故事。

古文村有個小孩叫曾銘,三歲就能寫一首好字,畫一幅好畫,就連不識字的山民,看了他的字,都忍不住讚上一句,雖然不知道怎麼個好法,但看在眼裏,就是舒服。山民嘛,沒文化,看著舒服,就認為是好了。

如果說山民的話,不能作為好壞的判斷標準的話,那當年來到古文村考古的某個專家的話,就有些可信度了,雖然這年頭專家的話,就像天氣預報一樣也不太信得過,但當那個專家不經意看到曾銘現場臨摹洛神圖時,被徹底震驚在當場,那就是相當可怕的事兒了。

他當時感歎了一句:顧愷之再世,也就如此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而已,當時在場的除了曾銘的父母,還有一幫看熱鬧的村民,根本不知道千年前的東晉顧愷之大師是誰,也不知道專家說的話是真還是假,村子裏沒有文化人,老師都沒一個,自然也就是對牛彈琴了。

在他開口說想把曾銘帶到大城市裏去培養之後,所有人都把專家當做了騙子,地地道道的人販子,給轟出了村裏。最後專家的那片培養未來國畫大師的熱情自然沒有得逞,灰溜溜的跑回了城裏,此後再無在村子裏出現過。

可專家雖然跑了,曾銘卻從此出名了,雖然沒文化,可曾銘的字確實是寫得很好看呀,在當年的除夕夜,隔壁的老光棍劉七因為睡過了頭,沒來得及去縣裏買對聯,突發奇想的他就去村頭的小賣部,買了幾張大紅紙,找到了曾銘,要他幹什麼來著?

嘿!要他給寫個對聯出來。這事兒讓當時在場的曾銘父親不樂意了:“哎,我說老劉七,你是缺女人缺傻了腦子吧?我兒子才三歲半,他整啥對聯給你?字都不認識幾個,能寫得出來嗎?”

劉七樂嗬嗬的笑道:“嘿嘿,曾哥,我這不帶著範本來了嘛,小三隻要照著寫就行了,看我這準備多妥當。”說完他還真從些許破爛的褲子裏掏出了一張鄒巴巴的紙條來,也不知他是從哪裏剪下來的。

曾銘的父親懷疑地接過紙條,看了又看,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就拿去給曾銘了,“小三,你就給你七叔寫幾個字吧,不然他家門口連對聯都沒了。”

曾銘喜歡寫字,聽到父親叫他幫忙寫字時,很快的就從房子裏把毛筆和墨汁拿了出來。曾銘同樣是不認得字,但會寫呀,隻要有範本。

所以曾銘把紅紙攤開來之後,就在上麵寫起字來。上下兩聯的字,沒多久功夫,就被他大筆一揮而就。

上聯是:坑蒙拐騙黃賭毒,下聯是:吃喝拉撒樣樣圖。橫批是:操蛋人生。

字寫得蒼勁有力,龍飛鳳舞,栩栩如生,躍躍欲出,隻可惜這毛筆小了些,寫出的字不夠大,少了一份磅礴之意。

但都不認識呀?就是覺得好看,沒人明白這是啥意思。劉七看著很過癮,拿在手上嘖嘖稱好,然後一溜煙兒的就往自家門口走了,連謝字都沒說一聲...

“這個劉老七,拿了字就忘了人,嘿!”曾銘的父親在背後是一臉無奈,不過他打心底裏也認為兒子的字寫得真是好,心道還好年初的時候,自己把這破毛筆扔給了兒子,然後才有了這一首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