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見這情形,哭得更加起勁了:“我命苦的二小姐呀,五夫人,你要給五小姐出氣,就衝婢妾來吧,二小姐身嬌肉貴的,怎麼受得起這樣的苦。”
大夫人見慕容執已是有所動搖,假意訓斥道:“住口,別忘了規矩。忘了自己的身份。”二姨娘喏喏地低下了頭,心中卻十分不甘,直絞著手中的帕子,三姨娘也改嚎啕為抽咽,拿著帕子抹眼淚。
慕容執看了眼這些妻妾,心頭不覺十分煩悶,轉頭對小廝吩咐:“你們兩個,去五夫人院中的藥廬,”想了想,又對剛開完藥方拿藥回來的周大夫道:“周大夫識的這魚蟻草,勞煩周大夫跟著去一趟了。待事情水落石出,必有重謝。”
周大夫答應下,剛要和兩個小廝出去,一直淡淡然,恍若事不關己的蘇嬴終於開口了:“不必了。”說著從衣袖裏拿出一個烏木雕浮花盒子,打開裏麵放的像是一些綠茶,讓跪在地上的連翹遞給周大夫。
周大夫躬身接過烏木盒子,用拇指並食指撚了點,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外形酷似綠茶,表麵有稍許黑點,味清而帶芷香,正是魚蟻草。”
聞言,屋內眾人皆是大驚,慕容執更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蘇嬴。大夫人和三姨娘心中亦是波瀾迭起,這魚蟻草,明明是讓羅媽媽放在藥廬的隔層裏,難道被蘇嬴發現了?隨機又安慰自己,發現了又怎麼樣,不管怎麼樣這藥草也是在蘇嬴身上,現在人證物證俱全,隻怕是蘇嬴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
妉塵透過椅背,看到這一切,頓覺大怪,這蘇嬴,哦不,這娘親,這是做什麼呀,這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嗎?不拿出來,讓她們去搜,還什麼都搜不到呢。
“喲,這是不打自招了呢。”二姨娘拿著帕子掩著笑意,“老爺,你可得秉公處理呀。”
羅媽媽見狀似是更加驚慌,不住磕頭:“老爺饒命啊,夫人饒命啊,都是五夫人讓我做的,我不敢不做啊。”
蘇嬴走到宋媽媽跟前:“宋媽媽,既然你看到羅媽媽去拿毒草,可有親眼看到她將毒草交到我手裏?”
三姨娘心中轉念擔心蘇嬴將所有事推卸到羅媽媽身上,插嘴道:“不是給你的,怎麼在你手裏?你難道還想把事……”“三姨娘,公堂之上審訊犯人也要給犯人申辯的機會不是。”蘇嬴打斷三姨娘,繼續問宋媽媽,“宋媽媽可親眼看到?”
宋媽媽眼珠子直打轉,強鎮定心神:“是,老奴覺事情有些不妥,尾隨羅媽媽,親眼看到羅媽媽將藥草交到五夫人您手裏,羅媽媽最是清楚不過。”
羅媽媽急忙應到:“是,是老奴親手將毒草交給夫人您的呀,您不能不認啊。”
“這麼說,羅媽媽和宋媽媽,你們兩個都沒有進過我的藥廬嘍?”蘇嬴又踱步到羅媽媽跟前。
羅媽媽連連搖頭否認:“沒有,藥廬從來都隻有五夫人跟連翹才能進去,老奴怎麼可能進去呢。這不是五夫人您下的命令嗎。”
宋媽媽雖心裏疑惑不已,可是羅媽媽已經這樣說,也隻得否認去過藥廬。蘇嬴聽罷,嘴角微微揚起,大夫人心中不安之感愈發濃烈。
“羅媽媽夜晚睡覺之時可有感覺胸口發悶,燥熱不已,白日也是時常發汗?”
羅媽媽實在腦子有些發蒙,可是從自己偷偷將魚蟻草藏到藥廬裏,確實有這樣的狀況:“五夫人你怎麼知道?”
蘇嬴慢慢彎下腰,握住羅媽媽的手,將其手心朝上,輕輕一摸,羅媽媽掌心的生命線瞬間變成了黑色,還在不斷遊動生長,看的旁人都是心驚肉跳,羅媽媽更是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蘇嬴鬆手放開,轉向宋媽媽:“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宋媽媽,你有這些情況,怕也有三天了吧。”
宋媽媽握緊手心,又不放心似得,將手縮回袖子中,像是怕自己的手被蘇嬴一摸,也會長出一條黑線,顫聲回到:“老奴,老奴不知道五夫人在說什麼,老奴好的很。”說完又怕別人不信似得,悄悄挺了挺腰杆,站的更直一些,仿佛在證明自己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