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春瞰院中,大夫人焦躁不安地在屋裏走來走去:“這小雜種,還真是命大,這都沒摔死她。老夫人一向喜歡蘇嬴那個狐狸精,這次回來定是回幫著這小賤人的。老爺當時是氣昏了頭,這幾天回過神來,像是有所懷疑了。綠意,事情處理幹淨了沒有?”
這些話說的沒頭沒腦,身為大夫人心腹的綠意卻是全然明白,上前回道:“夫人放心,黃穩婆回冀州老家了,沈明遠和蘇嬴不回來還好,若是回來,奴婢也按夫人吩咐,在城外安排了殺手,至於那小雜種,隻待夫人吩咐……”
大夫人一臉猙獰,完全沒有平日裏人前的端莊大方,簡直像換了一個人,眼神中都是冷冽的寒光:“慕容妉塵必須死,隻有這小雜種死了,依蘇嬴的性子,如果有一天她真又回來了,也絕不會原諒老爺,當然永遠不回來是最好不過的了。你今晚就去安排,隻有她真死了,我才能安心。”
綠意福了福身:“奴婢這就去安排,相信老爺定會待夫人如初的。”
大夫人望著綠意遠去的背影,心中有著強烈的不安感,默默想著:“但願如此吧。”
妉塵住在淨月觀的一個小院裏,在觀堂的後麵,布局簡單,十分清幽。小院裏人就寥寥幾個,兩個是百草堂送來的藥童,與連翹一般大的模樣,兩個是惠尹觀主安排的道姑,做些灑水打掃的粗活,加上老夫人留下的兩個丫頭和妉塵主仆也不過六人。到了晚上,藥童和道姑都到各自的屋裏休息,院中更是寂靜無聲。
妉塵狠狠打了兩個噴嚏,望著窗外朦朧的夜色,雲色很濃,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天邊掛著的半輪殘月,半遮半露,正是夜黑風高時。
綠梅打了個哈欠,關上了窗戶,轉頭對妉塵道:“小姐,天不早了,您早點休息,連翹姑娘也快去睡覺吧,小姐這裏還是我和朱蘭輪流守著吧。”
連翹聞言,心裏有些過不去,自綠梅朱蘭來了後,小姐這裏都是她兩在照顧,隻是她們究竟還是老夫人身邊的人,如此這般,到顯得她墮懶了,便躊躇著不走:“今晚還是我留下給小姐守夜罷。”
綠梅朱蘭能做得老夫人身邊的人,哪能不知道連翹的小心思。朱蘭半拖半拉將連翹帶出屋子:“好姑娘,我知道你心疼主子,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們姐妹不成?”
連翹見朱蘭這樣說,不敢再說什麼,連忙歉到:“隻是辛苦朱蘭姐姐和綠梅姐姐了。”
妉塵笑著看著她們,沒說什麼,心裏卻有了計較,老夫人對她,還是有幾分真心的,便睡下了。
睡至半夜,妉塵朦朦朧朧聞到一股熏香,夢裏迷迷糊糊覺得奇怪,她不愛香料,從不點香啊。想到這裏,突然驚醒,屋內果然縈繞著淡淡的煙香。
妉塵輕輕喚了兩聲本來靠在扶手椅上守夜的綠梅,綠梅一點反應都沒有。妉塵連忙下床摸了摸綠梅的鼻息,鬆了口氣,是睡的太沉了。不過,綠梅一向穩重,不可能在守夜的時候睡這麼熟,看來屋內的香味是迷香了,妉塵得出結論,心裏說不出是興奮還是緊張,大夫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