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飛雖在心裏詛咒了妉塵千百遍,在看到妉塵時,滿臉皺紋、幹瘦的老臉還是堆滿了笑容,將所見所聞事無巨細地跟妉塵交代了個徹底。
妉塵本已入睡,讓守夜的少清叫起,此刻坐在梁上飛對麵,還是有些兩眼迷離,一臉朦朧,看著迷糊,實則妉塵的腦中很是清醒,“以你閱人無數的眼光,會看不出那人是女扮男裝?”妉塵上下眼皮直打架,搖搖晃晃地問道,說出來的話卻讓梁上飛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梁上飛點頭哈腰地回到:“小人一時貪財,眼睛就盯著銀子了,沒有注意到人,沒有注意,嗬嗬~嗬嗬~”
妉塵不知是困頓還是瞌睡的點頭,停頓了半晌,才又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梁上飛搓著手,佝僂著腰,嬉皮笑臉道:“小姐,您是不是忘了件事,小人的解藥……”
妉塵緩緩睜開眼睛,滿眼嘲諷地看著梁上飛,“說起來,我還真是睡迷糊了忘了件事。梁上飛,再替我做件事,保證你不吃虧。”
梁上飛猥瑣的小眼從妉塵身上挪到長清身上,滴溜溜地打個轉,笑得淫邪:“能為小姐辦事是小人的福氣,不知道小姐要小人做什麼,小人是個粗人,若是做成了,就大著膽子跟小姐討個賞,小姐是女中豪傑,一定不會吝嗇賞賜點東西給小人吧。”
一絲嘲笑從妉塵的嘴角溢出,她什麼事都還沒說,這個淫棍就急著跟她討賞,一看他對長清極力掩飾都掩飾不住的色樣,妉塵就知道他打的什麼好主意。“這個自然,不過也得你辦的事漂亮才行。”她的賞,隻怕他消受不起。
梁上飛得了妉塵的話,笑得嘴跟都要咧到耳腳了,妉塵看到,卻隻覺得更加惡心,眉間微蹙,簡單地吩咐了梁上飛要如何行事。
梁上飛聽完後,眼中淫邪之氣更甚,臉色卻躊躇頻頻:“小姐應當知道那裏的守衛,小人可不想好處沒得著,把命搭進去。”
妉塵一聽,這倒是大實話,這個梁上飛,除了自身本事不錯,若不是惜命,不可能為非作歹這麼多年而不被官府捉拿歸案,若不是貪生怕死,也不會也被她抓到,什麼刑都不用,就招了。妉塵摸摸袖子,掏出一包用生宣層層包裹的藥粉丟給梁上飛,“這是麻藥,撒在人麵前隻要幾息,便能讓人昏倒。”
梁上飛接住麻藥,卻沒有馬上離開,眼神在長清和趙憲身上掃過。
妉塵冷冷一笑:“你大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把他們藥倒,再抓住我,指不定不但能從我身上搜出解藥,這繡樓裏的姑娘,可是個兒頂個的美。”
被看穿心思,梁上飛並沒有露出任何尷尬的表情,反而嬉皮笑臉道:“在小姐這,小人可不敢造次。”雖然他剛才是真打算這麼做,但是看到妉塵這麼信誓旦旦的模樣,心裏卻是一抽,若是沒有這個自信,這個年不過十的小姐怎麼敢將麻藥給他,他別又偷雞不成蝕把米才好。都說他們是淫賊惡棍,跟深宅大院這些看似柔弱,實則心狠手辣的女人比起來,他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惡人,梁上飛摩拳擦掌地幾個躍身出了妉塵的繡樓,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