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城門,妉塵就掀起窗簾,妉塵是抱著不會再回來的心情,最後一次回望汴京,這個她住了三年,流過血和淚,冰封了情和心的地方。不料正好看到鍾離謹風塵仆仆胡子邋遢,千裏馬如閃電般疾馳而過。妉塵嚇了一跳,下意識要放下窗簾,卻又忍不住想再看鍾離謹一眼。隻是鍾離謹一心隻在城中,駿馬奔馳,壓根沒有注意到慢慢駛向城外的豪華馬車,可能是因為趙憲戴了鬥篷的帽子遮住了容貌,也可能是因為妉塵加封超品後的馬車規格跟以前也不一樣的。妉塵探出頭去,看著鍾離謹的背影消失在城門內。“此去經年,鍾離謹,通往帝王這條鋪滿荊棘的路上,我再不能幫你什麼。”妉塵默默地想到,同時放下了窗簾。
鍾離謹本是奉了景武帝的聖旨,帶了投身軍旅,指望建功立業的一部分功勳貴族子弟,去梁州剿匪的。高門大戶的子弟,送到軍營可不隻是為了曆練,送進皇宮當侍衛的就更是為了在皇帝麵前搏一個好印象,日後好加官進爵,但這樣的人,如何能打仗,就是剿匪也是夠嗆。而梁州的地方兵權,梁州的地方參軍手握兵權,權勢極大,連梁州太守都要避讓三分,鍾離謹要借用梁州的士兵來剿匪,又談何容易,於是剿匪一事一拖再拖。好在鍾離謹雖自幼跟著母親,李清芷卻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婦孺,雖不見得多睿智,但決斷力和勇氣還是有的,鍾離謹在權勢的中心打轉了這麼久,心機更是不可小覷。兜兜轉轉來來回回幾次,鍾離謹總會抓到梁州參軍的弱點,整頓好了一幫貴族子弟的士氣,摸透了山匪的窩藏地點和人員數量,一舉拿下山匪,總算是完成任務。在梁州太守給鍾離謹辦慶功宴時,暗衛卻給了她李清芷毒發的消息。鍾離謹最在意的,除了妉塵就是他的母親,慶功宴上,二話不說,晾了一屋子的梁州官員,丟下從京城帶去的兩千兵馬,單槍匹馬就回了京城。千裏之距,去時花了半個月,回來卻硬生生縮短到九天,這樣疲憊和心急如焚地鍾離謹,隻怕妉塵站在他麵前,他都不一定能注意到了。
城郊的一處空地,夜星月和王寧宇早已守在那裏,一車車馬車上,放滿了大箱子,而駕馬車的以及隨車護衛,都是趙宣千裏迢迢從錢塘送來的最好的暗衛,個個不但身手了得,而且機警靈活,警惕性極高。慕容妉芯從馬車裏出來,粗略看了一眼,大箱子大概有三四十個,護衛不下五十人,不由心中暗暗驚歎,她的這個妹妹,到底這幾年賺了多少錢財,培養了多大的勢力啊。
“見過小姐。”如今的王寧宇已經徹底從王家大公子的影子中脫離出來,雖還未完全適應重這個身份,但已經在盡最大努力做了,這不,以前甚少叫妉塵“小姐”,這會子卻跟夜星月一起給妉塵見禮了。
妉塵點點頭,“都準備好了?”
“是,小姐是否要過目?”夜回到。
王寧宇看著妉塵,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小姐,你真的決定就這麼走了?丟下汴京裏你辛辛苦苦經營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