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到了江南後,一直是以自己的名義,以商人連翹的身份在外行走,一個年輕的未婚女子獨自出門在外,有錢,身邊又有高手保護,想不出名都難,連翹這個名字在錢塘還是有點名氣的。
看著連翹的背影,妉塵有些心疼,是她要求太高了,連翹畢竟長於內宅,讓她獨自一人來到人生地不熟的江南,沒有靠山,沒有背景,買宅子,訓練暗衛,建立生意,與錢塘的官員和商賈打好關係,連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慕容妉芯看出妉塵的心思,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道:“你呀,總是嘴硬心軟。”
妉塵一笑而過,不置可否,或許她對親近的人還有情感,對無辜的人偶爾還有善心,但她從來不是白蓮花,事到如今,她可能連最後的那一點悲天憫人都被埋沒了吧。
妉塵起床已經很晚,昨夜鄭家兄妹住進客棧後,夜裏不是嫌枕頭被褥不夠幹爽,就是嫌桌上椅上有灰塵,要麼就是嫌地板走起來有吱呀作響,吵吵到深夜,妉塵雖住在東廂,奈何耳力太好,亦是折騰到半夜才入眠。隻是雨未停,妉塵也不打算啟程,就幹脆睡晚了些。
連翹來叫妉塵下樓用早膳時,鄭怡卻已經坐在餐桌旁,鄭鈞也正打算落座,一旁站著的掌櫃和夥計卻是一臉慌張和欲言又止,見妉塵下樓,連忙過來打招呼,並用眼神示意妉塵看已在享用早餐的鄭怡及其對麵桌上的一桌菜肴,表明他是有給鄭家兄妹準備早餐的,隻是鄭家小姐非要吃她的早點,他也是無可奈何。
經過昨天一事,鄭鈞已知曉連翹的身份,見其下樓,便不急著坐下了,先是招呼道:“連翹姑娘早啊,我們正打算用早膳,一起吧。”
連翹眼神怪異地看著鄭鈞,直看到鄭鈞心裏發毛,才道:“鄭公子這話,嗯,說的有些不太合理。”
“什麼叫不合理,我三哥好心叫你們一起吃早飯還錯了?”鄭怡瞪著圓溜溜的雙眼,大聲道。
連翹輕笑,“那倒不是,隻是鄭小姐正在享用的早膳是我家廚娘專門給我家小……我妹妹準備的,並不是客棧提供的。”連翹說著還指了指鄭怡對麵的那張桌子,示意那張桌子上的早膳才是給他們鄭家兄妹準備的。
鄭怡臉色一紅,端著精致描畫骨瓷的手一頓,卻還猶自嘴硬,“這些飯菜上又沒寫著是你們的,我哪裏知道,切,味道也一般嘛,我還不稀罕呢。”
“不稀罕你別吃啊。別瞧見這些碗啊盆啊的都是描金骨瓷的啊,客棧會有這樣的好東西嗎?”少清站在妉塵身後,一聽鄭怡這話,便又忍不住了。
鄭怡和鄭鈞的目光不自覺在碗上打了個轉才移開,鄭怡猛地將碗往桌上一擱,站起來指著少清道:“不就是骨瓷嗎,有什麼稀罕的,我家有的是,還有成套琉璃的呢。”
“還不都是……”少清一聽,什麼骨瓷琉璃,還不都是她家小姐的窯廠生產的,話便也要脫口而出,卻被長清狠狠掐了一把,到口的話又吞了下去。
鄭怡卻是以為少清無話可說了,得意洋洋道:“都是什麼?怎麼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