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
月下倩影,獨望星漢皎皎夜未央;心思郎君,單守華居空空不能忘。
遙相望,疼斷腸。
“瑤瑤,你怎麼在這裏坐著,為何不回屋去?”周乾心靈負疚,麵有愧色,心疼道。
“哎呀!你回來啦!”顏雨瑤如孩童見了糖果般立時蹦了起來,天真爛漫,語笑嫣然,道,“當然是等你回家啊!”
“回家?”
“你白天不在家,就我一個人,無聊死了。”
周乾內心一震,他和顏雨瑤買了這天人居,心中想著,此處僅僅隻作為一個棲身之所,防備外來之患罷了,而他心中的家自然在父母之處,卻從來沒把這裏當過家,亦沒有像她把這天人居看得這般重要,真真正正地作為她的安身立命之所。
話又說回來,顏雨瑤九死一生力拚地火風雷九九八十一道天劫,元神早已從冷冰冰的機械靈波轉化為人類元神,從充斥運算和生硬公式的二維世界跳脫了出來,猶如新生的嬰兒般,靈魂無暇明淨,不沾塵世汙濁,不染世俗邪風,隻是尚來不及恢複成長,沒成想就被暗算,遭了劫難,從九霄真界淪落至此,又小心翼翼附在周乾身上三年,如一個漂泊流浪在外的孩童,慢慢接觸這個陌生的世界,了解,熟悉,融入,成長,成熟,每一步都走得戰戰兢兢。若是不考慮肉身因素,她現在和一個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也無二樣。
如此一路的成長與陪伴,從落魄逃亡,到轉世重生,顏雨瑤心中早已埋下了一粒情愫的種子,雖不曾對周乾言明內心的想法,但依賴和關愛的心思溢於言表,而且其身家性命都係在周乾身上,既然離不開,也有絲不願離開,心中多半存著廝守的念頭,這才買房安家,也才有今日這般少女盼君歸的情景。
周乾本就對顏雨瑤有一種別樣的情思,一個“家”字,把他的心都快酥化了一般。
“都是我不好,忘記給你打個電話,或傳個簡訊了。”周乾懊惱自責,幸好今日沒有在父母那邊留宿,不然這傻丫頭還不等到天亮,遂帶著歉意道,“下次一定注意了。”
“沒關係的,”顏雨瑤頗有些沒心沒肺,上前拽住周乾就進了屋子,笑嘻嘻問道,“你今天做了什麼啊?快給我說來聽聽,突然不依附在你身上,渾身反而有些不自在。”
周乾莞爾而笑,本想把今天大小事情,無一巨細都講給她聽,又轉念一想,隻把救純湘,斬四子,闖茅山,與丁虛子鬥法的始末都說了一通,又把小舅子李太虛打劫和李西子磨鏡之事也透露了一些,以及堂姐周夢溪回家省親之事,也一並說了,卻惟獨不談李沐婉之事,不知是不值一提,還是有意為之。
“怎麼突然冒出這麼多修道者?”顏雨瑤一時想不通,不知所以,說道,“我還想著明日依附在你身上陪你去上學,免得在家無聊,現在看來多半不行,若是遇到得道高人,說不定會生出什麼變故!”
“啊!不要啊!”小黑聽了,突然緊緊抱著顏雨瑤嘶聲裂肺喊道,“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我不要和主人姐姐分開,嗚嗚,我不要一個人在家。”
“哼!整天就知道吃,你眼裏除了蜂晶,哪還有我這個姐姐!”顏雨瑤佯裝生氣道。
“嗚嗚,我錯了,”小黑轉身又哭哭啼啼地抱著周乾褲腳,求道,“周乾,你也帶上我吧!我不要和姐姐分開!”
周乾一腳把她踢開,誰會抱隻雞去上學,對顏雨瑤言道:“因為茅山鬼門的事,估計外麵最近不會太平,蘇郡市又離蓬萊仙島不遠,我思量此地勢必會湧入不少修道者,你自然在家安全些,免得被一些無關緊要之人注意到,還有小黑,千萬別亂跑,小心被歹人捉去燉了。”
“誰敢動本王!我撥了他的皮!”小黑雙翅叉著腰,毫無底氣叫囂道,聽起來卻有些簌簌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