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撕破臉皮(1 / 2)

下午兩節英語課,周乾預感李西子會莫名生出事端,本想請假回家,但覺得一味避讓,也不是解決之道。

再者說,過些日子就到了春節,然後開春,再過幾個月,他就十八了,李家必然會重提訂婚之事。

李長天老爺子也大概是因為與老友周千古有過約定的原因,固執己見,是鐵了心思想撮合成這門親事,隻是無奈李西子與其父李鎮西方麵卻是堅決反對,而周秋實夫婦因為李鎮西三番兩次上門冷嘲熱諷,無禮叫囂,要求退婚,他們也就對這門親事抱著不要也罷的態度,但也不敢駁了老爺子的麵子,而今就處在跋前踕後、進退維穀的地步,很是為難。

至於周乾自己,他自然也不願意接受這門親事,不說李西子有磨鏡癖好,自命不凡又看不上周乾,而周乾本身對這種指腹為婚的方式就嗤之以鼻,頗為不屑,也不願意別人以為他攀了高枝,占了什麼便宜一般,整日還要被別人戳著脊梁骨做人,更忘不了李鎮西對其父母的欺辱,若是真結了親,二老必然還會遭一些汙言穢語的指摘,對此,周乾又豈能心安理得接受呢?更何況因為李鋒鋼的原因,前世謀害他一家三口之事,必然與李家也有著某種隱晦的聯係。

如此這般,紛爭與矛盾既然注定逃脫不了,那為什麼不坦然麵對接受呢?

“周乾,請你把這篇課文背誦一遍!”

果不其然,李西子一雙明眸中閃爍著妖冶的神采,朱唇微抿,心中似有萬般算計一般,聲色並厲道:“怎麼?又忘記了?我昨天可是再三強調今天要抽查的。”

班裏也是嗡嗡一片,望著周乾竊竊私語,心想著他那支支吾吾出醜的模樣,大都是麵露幸災樂禍的神色,尤其韓雲海一幫人,個個眉飛色舞,神采飛揚,恨不得搞個慶典,弄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才是。

“槍打出頭鳥!這小子最近太出風頭了!就該治一治!”

“誰說不是呢?這幾天我可看見他都和李沐婉一起吃午飯來著!每次見了,我都恨不得找個屎盆子扣在他臉上!”

“這種學渣也配和校花進餐?憑什麼啊?聽說成三磚追了兩年,都沒一起共過餐。”

“也不知他走了什麼狗屎運,還是因為李沐婉不小心被人灌了迷魂湯!”

“更氣人的是今天上午還有極品妹子也是來找他的!看那妞一副懷春忸怩的樣子,兩人關係也不簡單啊!”

“唉!真是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好屎都讓狗吃了!”

“你大爺!這不是對對子!狗不吃,好屎給你吃,你吃嗎?再說,你這比喻,也太他麼惡心了,羞與你為伍!和周乾一樣,不入眼的貨色!”

“我錯了,我該死!我是想說好花都插牛糞了,可惜像我這種玉樹臨風的翩翩佳公子,怎麼就招不來美人的垂青呢?”

“話說,李老師最近也是太仁慈了,都好些天不見她提問周乾了,一日不虐,我就心癢癢,心煩,嘿嘿,不知周乾的皮癢不癢?”

“正所謂,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今天不就來了嗎?嘿嘿。”

“小兒把戲!”周乾對李西子的刁難白眼相看,思忖道,“一個修道者整日想著用這些伎倆來捉弄自己,以示對這門婚事的抗議,卻有點像乳臭未幹、少不更事的孩童所為,也難為她能堅持兩年多。”

周乾一副傲睨自若,寵辱不驚的模樣,也不願與她爭執這些,況且其為師,他為徒,古人有雲:“為學莫重於尊師”,尊師重道,理所應當,既然她這般用心教誨自己,周乾自覺也不應該心懷忿念,於是便用著有些拗口的英語把課文原原本本地背了一遍,直惹得滿堂驚愕,目瞪口呆。

李西子花容也是一驚,卻不曾想到周乾竟然真得有背誦課文,而且還多背了一些她沒有要求背誦的段落,心中立時又有了計較,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於是又點名數人上黑板前默寫單詞,自然也不會少了周乾,本以為他會如往常一般,在黑板上畫出許多如鴨蛋般的圈圈,她也準備好數落他的說辭,可是,又沒想到周乾俱都默寫了出來,生生就把話吞回了肚子,似是吞了許多黃蓮般,雪肌更顯蒼白,隱隱還帶著一絲青。

“不是鴨蛋?周乾竟然寫出了單詞?”

下麵的同學也都是啞然失色,大吃一驚,猶記得以前每次默寫的時候,黑板上都會出現兩排整齊的圈圈,都是因為周乾不會寫,以零代替之作,此情此景可一直深為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談,因此周乾也有個外號,喚稱“周圈圈”,聽起來貌似還很可愛,不過卻充滿著諷刺的意味。今日卻不曾想,以前的鴨蛋俱都變成了飄逸如走蛇的英文字母,龍飛鳳舞,雋秀有力,當真是個好字帖!

“花有重開日,人有逆襲時。”此時的韓雲海心中竟然莫名有絲後怕,擔憂道:“我不會真的要叫爺爺了吧?不會的,不會的!”

當然,在場最為驚歎的還是李西子,畢竟隻有她更了解周乾的身份和天資,世家趕出來的破落戶,逆來順受的窩囊廢,渾渾噩噩的糊塗蟲,不思進取的後進生,雖然最近不知什麼緣故,外形變得順眼了些,精神也比以前要矍鑠好多,但最多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或者連金玉都算不上,隻是發了新芽的爛木頭罷了!直到現在,她都無法相信昨日李太虛所言,一定是他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