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著那種軟骨頭想立即躺倒的欲.望,方致來到一樓,走到沙發前,把沙發旁邊長長的,像樹枝分叉造型的觀賞燈打開,淡淡的光亮,足以照清楚沙發上的人。
不知是燈光的緣故還是什麼,杜成淵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嘴唇毫無血色,一隻手臂搭在額頭上,眼睛緊緊地閉著,方致把之前的浴巾抖開搭在杜成淵的身上,做完這個工作,方致隻覺得好累啊……
然後用從二樓拿的浴巾給杜成淵擦頭發。
喝醉的杜成淵看起來很安靜,就像睡著了一樣,或許他真的睡著了。
想東想西的方致給杜成淵的頭發擦得差不多幹後,開始愁他身上的衣服要怎麼辦,外套濕成這個樣子,愁死他算了。
身上的衣服袖子過長,老是滑下來,打擾他工作,方致停下手上的動作,先挽起自己的袖子,一層一層挽上去固定,衣服大到直接遮到腳踝,褲子這岔直接省了。
因為領子對於他來說有點大,露出一小半圓潤白生生的肩膀,赤.裸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裏,方致覺得自己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扯了下肩膀處掉下去的衣服,正在愁杜成淵的外套要怎麼弄,忽然沙發上的人動了下。
似乎喝醉的人也感覺到了身上沉甸甸的,令他不舒服,慢慢撐起身體,閉著眼睛脫外套。
主人就算喝醉了,脫起衣服來也這麼慢條斯理井然有序,脫了外套解開領帶,方致看著他將這些都扔在地板上,閃躲的有點慢,被杜成淵的丟過來的領帶砸到,啪的下,貼在了他的臉上。
鼓著臉默默的拿下來,看到脫了外套,領帶的杜成淵重新倒在了沙發上。
跑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褲子,還好,褲子沒有濕透,隻有褲腳被砰濺到了不少。
方致把兩條濕潤的浴巾拿下來,又去拿羽絨被,羽絨被很輕,但折在一起抱在懷裏,對於這外貌個子,看起來隻有兩三歲的孩子來說,也是一種挑戰啊。
這下比之前更加搖搖晃晃,襪子掉了一隻都沒停的意思,看樣子是一鼓作氣,怕氣泄了就得重新再戰。
等到把杜成淵安置好了,方致也累出了一身汗,靠在沙發旁邊,慢慢滑坐在木地板上,將礙事的尾巴扯到一邊兒,方致撐著腦袋有點困倦。
扭頭看向沙發上的杜成淵,站起來伸出小手推了他一把。
杜成淵沒有動靜,休息了一會兒的方致感覺到冷,確定杜成淵沒什麼反應後,先坐到沙發上,接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掀開羽絨被,縮了進去。挨著杜成淵的身體,卷縮成一小團,冰涼的小手和小腳終於在旁邊的溫暖下舒服了不少。
緩和不少的方致翻了個身,麵向平躺的杜成淵,一隻手搭在杜成淵的身上,一隻腳搭在他的腿上,像隻樹袋熊一樣,做完這個動作,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
好累啊……
好想睡覺啊……
可是也想去照照鏡子,仔細的看看變身後的自己呀,擠出一點因為打哈欠而湧出的眼淚,方致心裏想著事情閉上了眼睛,他的尾巴垂在沙發下麵,腦袋蹭了蹭被他抱住的杜成淵的胳膊。
算了,還是先睡覺,等醒了再去照鏡子,不急在一時。
於是,瞌睡蟲打敗了好奇心。
*
翌日,杜成淵揉著頭疼欲裂的腦袋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後從胸口掉下來個沉甸甸的東西,下意識伸手去撈。
遞到眼前。
是燦爛。
杜成淵把燦爛放到旁邊,揉著腦袋從沙發上下來,站起來,低頭看到自己衣衫不整,連鞋子都沒脫的樣子,蹙起眉頭,垂下揉腦袋的手,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