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何啟頭一次來吳勉家,免不了要參觀一番,吳勉跟在她後麵,看她背著手領導巡場一樣在他屋子裏晃,嘴裏嘖嘖驚歎:“要死啊,萬惡的資本家。這種地段一個人住這麼大個屋。”
“四年前我爸歪打正著買的,買的時候隻要一萬零一點。”吳勉下意識否認“資本家”這個說法,不想讓她覺得他們之間差距很大。
因為規劃新城,這一帶成為了X市的新市中心,短短四年吳勉這套房子的價值已經翻了足足八倍。沈何啟想到自己家裏那位隻知道把錢存到銀行裏去的爹,恨鐵不成鋼道:“我們家老沈怎麼就沒有這種經濟頭腦呢?”
發現她壓根就沒在他在意的點上糾結,吳勉抿嘴,不說話了。
他在反思自己為什麼會較真本該不用較真的事情。
他與沈何啟相識於一場追尾。
那路很窄,勉強能會車。吳勉在前頭開著,後麵一輛奔馳一直企圖超車,超不了就變換遠近光燈閃他,還使勁摁喇叭。
吳勉被搞得火大,不但不靠邊反而故意放滿了車速。
後車變本加厲,兩車就這麼較著勁,誰也不肯讓誰。
突然一隻狗衝了出來,吳勉一腳急刹車,後車防不勝防,“砰”一聲就撞了上來。
後車的車主正是沈何啟,她絲毫不反省自己與前車的車距太近,氣勢洶洶地下車甩上車門,上來就質問他:“你怎麼開車的?”
本來好好地開在路上被撞了,再碰上個不講道理的肇事者,照理來說吳勉應該很不開心的。不過當肇事者是一個美女,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誰讓美女有恃靚行凶的資本呢?
處理完事故,臨別前兩人交換聯係方式以便日後定損理賠,沈何啟給了他手機號,而且吳勉搜了一下發現手機號搜不到她的微信。不過也沒什麼,短信也可以聊天。
吳勉找了她兩次,她都很敷衍。第三次找她,沈何啟的回複是:要麼跟你女朋友斷幹淨,要麼滾。
處理事故的時候他接了個女朋友的電話,語氣明明很克製了,沒想到沈何啟還是聽出了對方的身份。
吳勉確實是抱著撩不到沈何啟,就繼續與當時的女朋友處著的混蛋想法的,不過他回複沈何啟的卻是“我早就和她分手了,在遇見你當天”,發完短信才去提了分手。
後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不過沈何啟答應和他交往有前提。她的原話是:“也許這個事用不著我說你也會這麼做,不過我還是提前跟你說清楚,我不談將來更不談婚姻,我們自在點,遊戲人間怎麼樣?”
遊戲人間,一如她微信的個簽。
吳勉本也就是愛玩的人,有姑娘願意提供這樣一段輕鬆的戀愛關係,他樂得輕鬆,自然是滿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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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談將來談婚姻都太遠了,要不是現在這茬,他都快忘了他們還有過這樣的約定。一定要說不同,那就是他漸漸與別的姑娘劃清了界限,盡管沈何啟從來沒有這樣要求過。
不過看她沒心沒肺在他家裏四處亂晃的樣子,他也暗罵自己真是操心太多,談戀愛的時候大家開開心心比什麼都好。
沈何啟駐足在客廳茶幾前。茶幾上擺著一張照片,是幼年的吳勉和金錚。金錚小時候就長得很俊俏,唇紅齒白很招人喜歡,相片裏他對著鏡頭眯著眼睛笑。吳勉也算好看,但是站在金錚旁邊還是顯得有些遜色了。
吳勉走上前來,指給她看,“這是我,這是阿錚。”
他不說沈何啟也知道誰是誰,她問:“你和他認識很久了嗎?”
吳勉點頭,“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說著他自己笑起來,“這家夥長得太漂亮了,我小時候還以為他是女的。你不知道,你身邊要是有一個人長成這樣,你得有多大的人格魅力才能闖出你自己的一片天。真是不容易啊!”
她把相框反扣在茶幾上,才就著一邊的沙發坐下,狂妄地回道:“我確實不知道,這種體會我的朋友才知道。”
女朋友向來很自負,吳勉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時候不要多想,順著她的話一頓猛誇,絕對不會錯。
微信提示音在兩部手機差不多同時響起,昨晚新創的群有了消息,沈何啟下巴擱上吳勉手臂,看他打開群聊,是杜明明約大家大家去江邊野營。外頭天氣確實是好,久違的藍天白雲。
沈何啟本來在喝水,看到江邊野營四個字,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吳勉意味深長地斜睨了她一眼,發言:江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