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那三個人的都是蘇朝陽,但也不完全是——“我收攏下人的情報,他們說蘇朝陽時而瘋癲,時而又露出滲人的表情。我與他接觸不多,對他的印象幾乎都是癡傻兒童,從來沒有懷疑過……想不到,他隱藏的居然這麼深!”
謝愔沉思。
“好了,你現在告訴我,你大晚上出去幹什麼了,這個妖不妖人不人的東西是什麼?”蘇刻燈指了指謝愔,又指著天河,手指沒放下了。
謝愔恍然回神,笑吟吟的推出天河:“他啊,是沉寧天家小少爺天河。”
蘇刻燈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不禁提高了嗓子:“天肆的弟弟?!”
謝愔搖搖頭:“他就是天河。”
天河一顫,慢慢抬起頭。謝愔卻壓根沒看他,繼續道,“我大晚上能幹什麼,頂多是英雄救美除惡揚善去啦!”
蘇刻燈神色複雜,似乎想罵人,又不知道說什麼,一口氣憋到臉上,最後還是客客氣氣的對天河作揖:“鄙人有眼無珠,多有冒犯,請……天河公子不要怪罪。”
天河似乎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臉一下紅了,扯了扯謝愔的衣服,小聲問:“他為什麼要拜我啊?”
蘇刻燈一愣,直起身子,雙手抱拳於胸口,悶聲道:“請天河公子不計前嫌。”
謝愔明白了,應該是不夷國與沉寧國行禮的方式不大一致,於是拍拍天河的肩膀,豪氣道:“就是想和你拜把子。”
蘇刻燈:“……”
天河嫌棄的眼神慢慢移到蘇刻燈臉上。
蘇刻燈慌忙解釋:“天河小公子不要誤會,我無心冒犯,隻是在……道歉!”
道歉兩個字他說的是咬牙切齒,不忘刮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謝愔。
謝愔大笑,捂著肚子也不加掩飾:“好啦二伯,不久是個對不起嗎,非說的花裏胡哨。”
蘇刻燈見狀,更是一聽,臉就漲得更青,惱羞成怒地瞪著她道:“哼!不尊長輩,我走了!”
“誒誒!哈哈,二伯,你等等……”謝愔笑得前俯後仰,伸手拉住他,緩了口氣,才虛弱的開口:“我明天要走了。”
蘇刻燈本來在不顧儀態的掙紮,聞言,愣了,也不掙紮了:“去哪?”
謝愔:“大概是沉寧國。”
他眉先是一皺,隨後頭轉過去不看她,袖子也跟著一甩,甩掉扒在上麵的爪子,“你要走就走,和我說什麼!”
謝愔微微一笑:“你是二伯嘛。”
蘇刻燈回過頭來詫異:“你不是一直害怕我這支係吞了你們宗係嗎?”
謝愔笑裏也看不出真心假意,徐徐說:“我們是一家人,誰來掌管都是一樣的。”
他一愣,哼了一聲,大步流星的離開。
“自己一個女孩子在外保護好自己,別丟了蘇家的臉。”
謝愔看著他的背影,微笑不語。
“小姐,明天就走了嗎?”蘇星明微微有些詫異。
“嗯,收拾東西吧。”
天河也有些焉:“我才來不夷國,還不想回去呢。”
謝愔拍拍他的腦瓜,“以後來啦,你不是還想找你的小夥伴嗎?”
天河直視她:“還有衛殃前輩。”
謝愔笑眯眯的揉著他的頭發:“衛殃是我的小夥伴不是你的。”
天河拍開她的手,白了她一眼,仰頭,道:“小妞,你才多大啊,別學長輩拍我的頭。”
謝愔:“啊……前段時間剛剛過了一百歲生日。”
才十五歲的天河:“老女人。”
謝愔:“……”“砰!”
天還沒亮時,謝愔早早乘上馬車,悄悄的走了,她自以為誰都沒驚動,隻是沒發現蘇刻燈站在蘇氏大門後默默注視她離開,也沒發現江清思在出城的路上派了一路人護送。
鬼悲歌如影隨行,謝愔倒也不再理會他了。
一路上,蘇星明和天河兩個話癆把謝愔吵得夠嗆。蘇子憂和蘇子非一直在旗子裏,陰陽幡裏沒有屍體後這兩隻玻璃心的鬼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
謝愔躺在馬車頂上,傍晚時分,陽光並不刺眼,她眼睛半睜,迷迷糊糊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你怎麼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
“我為了救一個要被賣到妓院的小妞,就替她了,本來以為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妓院,沒想到翻了船,我偷聽那妓院的人說東家是雲澗閣,我不符合他們要求,一慌就暴露了,費了好大功夫才跑出來!”
“雲澗閣?他們要找個人需要讓妓院找嗎?不符合什麼要求?”
“我是男的啊!還長得和別人不一樣,他們把裝我的袋子一拆就被發現啦!然後好像是不好交差,就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想把我交出去。你們國家的人真是孤陋寡聞,一個二個都不認識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