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九(1 / 1)

早上五點半,一陣手機音樂鈴聲將我喚醒。——這是我每天雷打不動的晨練跑步時間!天不知何時已經亮了。何山桂還沒醒,依偎在我懷裏睡得很香。我感到自己的一條左胳膊是又酸又木又麻,卻不敢抽出,因為它正被何山桂死死地枕在頭下!她道好,把我的胳膊當枕頭使了!

我努力側身一隻手關手機。不想卻驚動了她。她惺忪地半睜開眼嬌嗔地問:“這麼早!誰又找你?”

我低頭吻了她一下,說:“親愛的,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這麼大清早的!”

“不是找你借錢!我.。。你..能不能換個胳膊枕?!”

她撲哧一聲樂了。撒著嬌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隻胳膊嘛,別人想給我枕我還不稀罕哩!”

我疵牙咧嘴地捧著左手,一邊活動著一邊附和道:“那是!那是!”俯身問她:“你今天不要去上班嗎?!”

她雙手撐著下巴,在被單裏翹起兩隻纖美的蓮腳,故意閉起一隻眼盯我,道:“怎麼,想逃?今兒本小姐休假!”

我重睡下來,抱緊她,說:“親愛的,我講個男女笑話給你聽吧!”

“好!好呀!快講,快講!”

“那我問你:一個男人和女孩睡在床上,你知道男人最想聽見和最怕聽見女孩說得一句話是什麼嗎?”

她眨了眨眼,還是鼓著嘴搖搖頭。

我笑著說:“男人在床上最想聽女孩的話是:‘我要!‘”

何山桂撲哧一聲又樂了,打了我一拳,問:“那最怕聽到的是那一句呢?”

我笑著說:‘我還要‘!”

“格格格地——”何山桂笑得在床上直打滾!好久,上氣不接下氣地撲上來,說:“好啊,好啊,我以後見你就說:‘我再要!我再要’!.。。要死你!要死你!..”

日上三竿了,我們還未起來。陽光透過窗幔,室內一片明亮。這是套裝修典雅空間利用極為精巧的兩室一廳居室。

我側過臉問:“小富婆,在哪發財了?這才短短半年,你都買房了!”

她庸懶道:“我哪有什麼錢?我家姐資助的,我負責月供。怎麼,羨慕了吧?”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不屑道:“又是你那家姐,我要有一個這麼能幹又漂亮又利害又有錢的家姐那就好嘍!”

她轉過臉來,認真地看著我,問:“聽你這話,怎麼酸酸的,好像對我姐有意見呢?”

我仰臉朝天,雙手枕在腦後,道:“我哪敢呢!”

腦海裏不由得想起小半年前那個中秋節之夜。我頭一次見到她家姐,——那個外表美得像年輕劉曉慶骨子裏似極武則天的漂亮女人。

何山桂的家姐名字叫得很響:何天驕!我曾不隻一次在何山桂的嘴裏聽到她這個家姐的傳奇往事。當年曾是湖南師範大學本科畢業的何天驕挾美貌與才華於一身來闖深圳,順利地應聘在保稅區一家珠寶首飾廠任董事長助理。老板是個年約六旬的台灣胖子,是個愛江山更愛美人的主。三月試用期未過,就升膺何天驕為公司總經理,對她可以說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自己台灣的家也不回了!一次酒酣耳熱之中,親手把存在香港渣打銀行的保險櫃鑰匙連同密碼權交給了何天驕代為保管。誰料想這何天驕早有去意,不顯山不顯水地把存在渣打銀行台灣死胖子的珠寶首飾金條一鼓腦全包圓了,還洗刷了自己在應聘珠寶廠的原始檔案資料,一次出差途中就此人間蒸發。害得這個台灣胖子是廠也沒了人也沒了,哭天天不應,哭地地不靈。——快過年了,工廠還三月工資分文未發,工人們群告到勞動站,機器設備被當地街道拍賣墊付了工資。好歹湊張機票飛回台灣,家人早傷透了心,把他拒之門外,可憐這胖子又染了一身病,聽說後來不久就爬上那座有名的101大樓跳樓自殺了。好在當年台灣島上跳樓的跳橋的跳海的自殺者眾多,一條短短的訃告就了去了。胖子現在那虛無縹緲的天堂裏遊蕩。何天驕卻依舊在人間享受著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