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駛到了烏魯木齊市郊舒麗任教的中學附近,張天亮覺得自己的頭暈已經好了許多。張天亮提著箱子直接上了舒麗的宿舍樓。舒麗開了門,卻沒有像上次那樣激動地撲過來。他們分別拘謹地坐下。
舒麗問他要喝什麼;舒麗又問他要不要洗臉。總之,他們像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即使第一次見麵也沒有現在這樣地尷尬。
張天亮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喝、什麼都不想做。然後他伸手抓住了舒麗的手,試圖把曾經覺得要說的那麼多話想幾句全說出來。舒麗的手被抓著,卻渾身僵硬。她原本也覺得有很多話要說的。但凡是人覺得有很多要說的時候,基本上都會一句話也講不出來的。
張天亮想不出要講的話,於是就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順便小了個便。出了洗手間,舒麗又給他衝了杯茶,給自己削了個蘋果。舒麗啃著蘋果,張天亮吹著茶葉從唇間吮著滾燙的茶水,這樣就遮掩了他們絕大部分的尷尬情緒,他們又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上了。如果把他們的話錄音下來再放給他們聽,他們一定會認定自己是傻子,但為了講這些話他們搜盡了自己的全部才智。
說著話氣氛倒是輕鬆了起來。其實張天亮一直想問舒麗,她對自己的感覺到底如何,是愛、是喜歡、是想占有還是想怎樣。但張天亮無法引開這個話題,萬一舒麗的失落感隻是因為她厭倦了這份關係,而希望和他保持距離了呢。舒麗也一直希望告訴張天亮現在困擾她的思想,她並不期望張天亮放棄現有的生活來跟她好,因為她還沒有肯定自己是否需要的就是他。她想把這些話說出啦,可如果說了就是希望發展這份關係的暗示,這話可不是隨便說的。
就這樣他們各自胡思亂想著同時又繼續著一場聽來挺有邏輯的談話,聊著各自的工作和生活瑣事。
他們沒有跟上次那樣做了愛才去吃飯,天沒黑就下樓找飯館去了。當張天亮提出“我們吃飯去吧”的時候,舒麗欣然地同意了,好像兩個人都餓壞了一樣。但進了飯館他們還是沒有餓的感覺。
晚上,他們就如同一對老夫妻一樣地洗刷、脫衣、上床。他們連情人都隻能勉強算上時,已經這樣一起躺在床上不知所措了。過了好久,張天亮想大概舒麗已經睡著了,他才終於在黑暗中伸過手臂撫摸舒麗的肩膀。他的手把舒麗的鬆散的睡衣從肩上捋下,湊過嘴唇溫柔地吻著。張天亮希望舒麗這時真的睡著了。可舒麗當然沒有睡著,肩上突然被如此逗弄有些癢,但她忍著。她身體的僵硬被張天亮察覺了,他立即小心翼翼停止了親吻。舒麗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眼裏噙著淚花說:“別停..”
張天亮吻她的嘴。他的上身壓到了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張天亮的重量,舒麗緊緊摟住了他的背脊。接著他們的腿就互相鉗緊了對方。胡亂解著對方的衣裳。他們的這次做愛讓兩人都特別激動。舒麗不斷地流著眼淚,但怕張天亮誤會是她傷心,還不斷地鼓勵著說:“我好高興,來吧..。”張天亮渾身遊走著難以抑製的顫抖,回應著說:“我也高興..”
之後,他們肩並肩地躺了好久,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至少半小時以後,張天亮突然問:“你睡著了嗎?”
“沒有。”舒麗的聲音很清醒,“有什麼事嗎?”
十幾秒鍾後,張天亮又開口:“我,我愛你。”
說完後,他支起身子,認真地端詳著舒麗,並撫摸著她的臉和頭發。他準備開口再說一遍,舒麗伸出一個手指擋住了他的嘴唇。張天亮抓住了這根白皙細長的手指,還是準備再說一遍,因為他現在確實想再說一遍,但舒麗這次猛然挺起胸,用嘴、用吻實實堵住了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