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雲懷推門進來,他洗漱完後便躺到床上睡下,期間無視了阿九迫切想與自己和解的渴望,沒主動和阿九說話。雲懷側身躺在床上,閉眼回想當年,他對阿九這個大徒弟是有所虧欠的,所以一直很縱容這一世的阿九,不料卻把阿九養成了恃寵而驕的性子,還公然頂撞自己,這一次連梁從宣也看到了,身為一派掌門竟連一個小小的徒弟都管教不好,傳出去實在有損師顏。
又是“吱呀”一聲,阿九沒等到雲懷的妥協,拿著混由玉出門去了。他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一陣暴怒,恨不得將整個白府毀了才好,直到夜深人靜才回房。看到雲懷安靜地睡在床上,身邊仍舊是給他留出了一個空位,阿九心裏這才好受一點。
第二天,他們啟程離開前,再次遇到了白顏卿。
白顏卿穿著一件白底梅花刺繡的披風,長發用玉簪綰起,似乎很早就在客棧門外等候,臉頰被冷風吹得透粉一片。
“雲道長,”白顏卿快步來到雲懷身旁,“昨天您走得匆忙,連父親許諾的酬勞也不肯拿……”
“不必了,修道之人不需要那些黃白之物,”雲懷冷冷道,他和阿九冷戰中,連脾氣也凍到了西伯利亞。
“這裏是顏卿親手做的一些糕點,顏卿今天特地起早做的,”白顏卿從身後小廝的手裏取來一個食盒,“不知道長喜歡什麼樣的口味,顏卿每種都做了一點,若是道長不嫌棄的話,可以帶在路上吃。”
“不必了,修道之人早已辟穀,無需吃任何東西,”又是同樣的伎倆,前一世裏的白顏卿也是這般溫柔體貼,用那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自己,雲懷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現在再遇到白顏卿,他隻覺得渾身難受,巴不得這人趕緊消失,自己忍著不動手揍他已經很給麵子了。
“道長為何對顏卿如此厭惡?可是顏卿哪裏做的不好,惹道長厭煩……”白顏卿目含秋水,一臉受傷的表情。
“師父,”一個聲音毫不客氣地插了進來,“時候不早了,我們上路罷!”
兩人的冷戰以阿九的妥協落下帷幕。
他們不能在鬧市中使用飛行法寶,隻得先步行出城。白顏卿並未放棄,而是跟了他們一路,直到城門口雲懷等人坐上飛毯。
望著雲懷遠去的身影,白顏卿咬著下唇,心有不甘。
被白顏卿從頭無視到腳的梁從宣表示不服,分明是他們兩人打敗挖心魔,美人眼裏卻隻有雲懷一個,他對這看臉的世界絕望了!
飛毯飛了一路,阿九雖然和雲懷說了話,不過兩人之間還是有些隔閡,直到他們再次經過一個小鎮去投宿客棧時,阿九聽到了梁從宣與李全的對話,才有些明白過來。
這一次的投宿,雲懷沒和阿九同一間房,阿九也沒有纏著雲懷。晚上,阿九怎麼都睡不著,便出去遛彎,不知不覺路過梁從宣的房間,那裏還亮著燈火,他聽見裏麵有人在說話。
阿九悄悄走近後,他這可不算是偷聽,隻是湊巧路過罷了。他聽見裏麵傳來李全的聲音,才發覺是李全在梁從宣的屋內,此處必有蹊蹺。
“原來雲掌門收下的這個小徒弟才個把月啊,”梁從宣感歎道,“那為何這般寵愛他?”
“我也不清楚,掌門是從一個小山村裏帶阿九回來的,”李全答道,“掌門待阿九極好。”
阿九心裏冷哼一聲,原來這梁從宣是在向李全打聽自己的過往,趁著自己現在失寵,就想趁虛而入麼?
師父、師父當然隻能是他一個人的,誰也別想搶走會做飯、會暖床、會哄人的師父!
“我看這小徒兒根骨一般,並無過人之處,拜入雲懷門下也個把月了,卻是毫無修為,品性也不好,不知哪一點得到雲掌門的青睞?”梁從宣繼續說道,徒弟跟師父頂嘴的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禁覺得雲懷對這個寶貝徒弟過於寵溺了,慈父多敗兒,更何況這徒兒也不怎麼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