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婚的懿旨還未下達,蓉城已破。
趙承德大怒,卻又不敢問責蕭景夙,更不敢讓他離京,隻緊急召集群臣商議辦法。
這個時候,京城的臣子還不知曉月離國的兵已經進入大昭疆土,堂而皇之地駐守在青州外。他們群情激奮,沒想到趙承乾忽然迅猛地打破僵局,攻破蓉城,而皇上委以重任的蕭家軍既然毫無還手之力,就那麼輕而易舉地被趕出了蓉城,退到了錦州。
錦州,那是距離京城最近的地方,也就是說很快,趙承乾就要攻進京了,那他們這些支持皇上的人怎麼辦,會是什麼下場。
“皇上,南都軍駐守蓉城多日,卻突然潰不成軍,怕是有詐啊!皇上不能輕信南都人,不能輕信蕭王爺!”有清醒的朝臣激動地喊道。
“是啊,皇上!若是嵊州的兵不能阻擋,錦州危險,錦州不守則京城失守。”
“諸位大人,請聽本王一句。勝敗乃兵家常事,本王手下的兵在南都溫和的氣候下待得習慣,這裏正值深冬,那些兵不能適應自然要影響戰鬥力,倒不是本王為手下人開脫,而是天時地利實在不助啊。”蕭景夙眉頭舒展,唇間帶笑掃過殿內一眾人的臉色,絲毫沒有一星的慚愧之意,看得眾人牙根發癢,恨不得上去撕咬他。
“皇上,群兵不可無首,不如派蕭王爺坐鎮錦州,再徐徐圖之。”蘇祥忽然站出來說上一句,他既是殷鴻離的人,自有他的指示。
“蕭王爺的兵怕是還需他親自去領,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
趙承德沒有回應,眼下殷鴻離不在京中,再派蕭景夙去竟洲,那豈不是一個都抓不住了?不,還有一個馮清歌,她才是最重要的。前兩日皇奶奶說要將馮清歌賜婚給蕭景夙,他沒有答應,他還不想這麼快就賜婚。
“皇上,臣還是就待在京城護衛皇上的安全吧!”蕭景夙一副不願意去的模樣。
“這……”趙承德見他主動要求留下,心裏反而猶豫起來,不知如何決策。
“皇上,從太子已經在攻打青州了,相信很快就能直擊定平王的後背,到時候咱們三方夾擊,定能完全消滅定平王的大軍。”蕭景夙像是有必勝的信心一般,臉上洋溢著勝利在望的笑意。
趙承德聽他說的話直直愣住了,他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蕭景夙在說什麼?他怎麼知道月離宮的事,從慶陽的行蹤京城中應該絕無人知道的。趙承德不曾說話,眼睛瞟向站著的臣子,果見他們互相交流著,聲音越說越大,嗡嗡地像蚊子一樣的,趙承德一下子就慌了。
“安靜!安靜!”趙承德喊得極大聲,卻隻是壓低了他們的聲音罷了。
大理寺的老臣立即上前跪倒在地,歎道:“月離宮狼子野心,一直侵犯我大昭,皇上怎麼可以引狼入室!”
“皇上糊塗啊!請神容易送神來啊!從慶陽那是煞神!他的太子之位是踩著數位兄弟的頭顱爬上來的啊!”
“皇上和青州的王是親兄弟啊!關起門來怎麼著都行,這找了外人前來參和,算什麼回事啊!”
一聲高過一聲的責問,蕭景夙的話實在是太叫他們震驚了。皇上將他們這幫子人全瞞在骨裏,這是打算做什麼啊,祖宗的基業會毀在他手上的。
馮遠敬未作聲,他雖未開口指責皇上,緊皺的眉頭下越是無法言說的痛苦。趙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先皇治理朝政還算服帖,又有各方將士駐守,一直保持大昭領土的完整。而趙承德都做了什麼,他心裏氣得難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諸位愛卿,不是你們想得這樣。朕隻是借用一下從慶陽的兵,咱們隻要開通幾個城的貿易,讓大昭與月離國互通有無就可以了,並不是諸位想得這麼嚴重。”趙承德實際上的打算並不是這樣,他想先解決了趙承乾,再利用蕭家和殷家的兵力去圍殺從慶陽,若是失敗大不了再賠些城了事,而蕭家和殷家卻能徹底解決。若是打贏了從慶陽,那麼攻到月離國,正可成就一代霸業。這才是他的算盤,他沒想過跟朝臣交代,這話都是被迫說出口的,別說朝臣不信,連他自己都不信。
“荒唐!糊塗!”白發蒼蒼的宰相站出來,指著皇位上的趙承乾罵道,是真正地罵,氣得眼睛發紅,他是從先祖皇帝在世的小官做起的,一步一步做到三朝宰相,眼見趙承德與虎謀皮,還說出這種搪塞的話來,哪裏還管什麼君臣,恨不得直指他的鼻尖,嘴裏繼續罵著,“傳世國璽根本不在你身上,先皇不可能這麼糊塗,將皇位傳給你這樣愚蠢之人。先皇啊,老臣對不住你啊!老臣沒想到他這麼不中用啊!老臣愧對先皇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