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光明頂上。
這裏乃是明教總壇所在,經過百餘年的經營,規模自是非同小可。房舍、廳堂足有數百間之多,美輪美奐,華麗堂皇。而距離正門不遠的地方,還有一片占地甚廣的廣場,地上被修葺的極為平整,鋪滿細沙,看來是明教中人平日裏習武強身,演練陣型之用。
此時,這演武廣場上正黑壓壓地站滿了人,並分成兩方,西首人數較少,十之八九身上鮮血淋漓,或坐或臥,乃是明教的一方。東首的人數稍多一些,分成了六隊,隱隱將明教眾人圍在了當中,顯然是六大派終於攻破了明教的各道防線,齊聚此處,要在此進行圍剿明教的最後一戰了。
隻是六大派雖然人數占優,相差卻並不懸殊,僅是多了那麼數十人而已,而且六派中人的狀態盡管比明教一方強上一些,卻也基本上是灰頭土臉,人人掛彩,甚至還有些斷了手足,全靠同門之人攙扶才能勉強站定的,可見此前兩方的戰役的慘烈程度,竟似要比原著中更甚!
其實事實本也如此,原本明教的五行旗和天鷹教因為互有嫌隙,所以在張無忌救下銳金旗後,進行了一場生死火並,結果雙方都是傷亡慘重,這才在光明頂下無力抵抗六大派的猛攻,被對方勢如破竹般殺了上去。在最終雙方單人比鬥之時,人數上竟差了數倍之多!
而如今五行旗與天鷹教那傷及明教根本的一戰卻未打響,都是將實力保留到了戰場之上。雖然五行旗此前曾與三派會戰,銳金旗元氣大傷無力再戰,而其他各旗也都多多少少的有些傷亡,可天鷹教卻是陣容齊整,兵強馬壯,又在殷野王以行軍之法指揮之下,最初時竟是殺的六大派有些找不到北,大大挫了他們的銳氣。
不過六派終究人多,此次攜來的又都是精銳弟子,單兵作戰能力遠遠強於明教教眾,而五行旗和天鷹教各自為戰,本屬楊逍統領的天地風雷四門又是群龍無首,結果明教的幾方人馬相互間全無合作掩護,越打越亂,被六派中智謀出眾者如鮮於通、宋青書看出破綻,最終采取一一擊破之策,盡管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卻仍是艱難地攻上了光明頂,將明教逼入了絕境。
本來依著滅絕師太等強硬派的意思,此時正該一鼓作氣,奮起餘勇將明教一舉殲滅,以絕後患,可她雖是本次戰役最初的發起者,卻非決策者。六派之中以少林為首,而少林派中空聞方丈坐鎮嵩山未至,又以空智大師為尊。空智大師是出家人,身上江湖氣卻較空字輩其他幾位高僧為重,所以被明教眾人擠兌激將之下,竟是同意了一對一的比武較技,誓要打得明教再無抵抗之力,心服口服,再行剿除之事。
於是,這才有六大派的圍而不攻,而是與明教眾人分處東西站定,齊齊注目著場中正在進行的比鬥。而蕭遙和張無忌分別攜了小昭和殷離從密道中原路返回,並找到此處的時候,正見到已經連敗六派中兩名高手的殷野王,被華山派一個名聲不顯的年輕高手一掌打在胸口,鮮血狂噴地倒飛出去。隻是殷野王畢竟武功高強,雖是連續作戰下鬥脫了力,這才如此憋屈的被一個後輩打得吐血受傷,可他被震飛的同時,卻也聚起殘存功力,一拳打在那華山派的年輕人左肩,震得他連退五步,手臂下垂,竟是脫了臼!
圍觀眾人驚呼一聲,各有人從雙方陣營中搶出,接住了雙雙受傷的兩人。六派那邊自是華山派的弟子躍出接著,而明教這方疾步上前的,卻是一個身材魁偉,白眉勝雪的禿頂老者。
華山派的年輕弟子扶住了那個年輕人,七嘴八舌地道。
“寧師兄,你怎樣了?”
“寧師兄受了傷,快回本門陣中找師長醫治!”
“寧師兄好樣的!那殷野王不可一世,卻還是栽在了師兄的手中!”
。。。
那姓寧的年輕人肩膀脫臼,疼的臉色發白,冷汗直冒,卻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任由師兄弟們將他攙扶退下,眼睛卻仍死死地盯住對麵的殷野王。而殷野王看來受傷頗重,竟是昏迷了過去,那白眉老者緊緊摟住了他,麵色凝重地伸手探了探他的心跳呼吸,似覺並無生命危險,這才微微點了點頭,將殷野王抱回明教陣中,在楊逍、韋一笑等人關切地注視下,輕輕地將他平放地上,複又站起。
華山派掌門鮮於通見本門弟子雖然受了些輕傷,但畢竟是出了風頭,顯得頗為高興,隻見他“啪”地一聲打開了手中折扇,放在胸前搖了兩搖,笑道。
“殷白眉,你兒子也敗了,如今魔教隻剩你一人尚有戰力,何不束手就擒?莫非還要負隅頑抗麼?”
原來那白眉禿頂老者正是天鷹教教主,也是明教護教鷹王殷天正。隻見他在明教眾人身上緩緩掃視了一眼,發現除了楊逍、韋一笑和五散人早已受傷不提,其他人包括五行旗各掌旗使、天地風雷四門門主,乃至他天鷹教屬下以李天恒為首的各堂堂主在內,已全都分別上陣與六派高手交過手,並一一受了輕重不一的傷敗下陣來,此時明教一方高手中尚有一戰之力的,當真隻剩下他一人。
“鷹王。。。”
見鮮於通說了一番話後,殷天正閉上了眼睛不語,臉色淒然,楊逍知他為明教處境有些絕望,心有同感,忍不住輕聲開口,隻是後麵的話卻不知怎麼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