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親王府裏,楚晨熠坐在書房裏,藍魅終於回來了。
他帶回了調查的結果,並告訴他,剛從太子府回來的影衛回報,楚晨熠的蠱毒複發,霄月沒事。
楚晨熠想了一下道:“暗中的人還沒有一絲頭緒嗎?”
藍魅搖了搖頭道:“確實有人在暗中保護太子妃,隻是這股力量隱藏的太深。”
楚晨熠淡淡一笑,不藏的深,他又怎麼會這麼晚才發現這件事呢?想到這,他腦中又回蕩出霄月站在富自來客棧門口認真的和他說:“我來過這裏。”的情形。現在唯一要確認的就是,霄月是否會武功,隻要確定這一點,那她的身份就能完全確定了。
“紫懺呢?”
“在路上,正往這趕。”
“抓緊時間,你去趟富自來客棧,多派些人手到西城待命。”
“是。”說罷,藍魅匆匆離去。
楚晨熠開始懷疑霄月的身份是在燕子山的那天夜裏。按情蠱的發作時間來算,那天該是毒發的,且在白天霄月沒有到熠親王府時,毒就已經開始在發作。但自從她出現後,蠱莫名的就安份了下來。楚晨熠不是傻子,他的心比誰都清明。再後來,就是聖蠱之事。自從中了情蠱後,他幾乎是不敢再碰聖蠱的,那日拿著聖蠱去找霄月時,從她出現開始,情蠱的燥動就停了,在那一刻,他就幾乎認定這件事就是這樣了。但是霄月將會武功的這件事隱藏的太嚴實了,使他又不能確定,因為蠱毒這東西的特殊性不足以作證。但夜裏她說去過富自來時,他可以當她隻是記錯了。接著她看到楚逸寒,又說,她認識他。就憑這一點,他就已經認定這件事了。
且有白墨的佐證,所有的一切信息都直指著她。
紅纓,誰會料想到,那個叱吒沙場揮兵如洪的紅纓是個十五歲的少女呢?
回首想到那天在皇宮中初次見她時的情形,也是那樣不怕死的倔強才會讓他打消了對她的懷疑吧。加上皇後問她,你會琴嗎?她麵不改色的搖頭,一點都不像個在撒謊的樣子。更讓他沒將她和紅纓聯係上。隻是萬萬沒想到那天真而純淨的眼眸下竟掩了如此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越是知道她有多聰明,楚晨熠就越難過。因為正是她的聰明,她的清醒,讓他更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她願意死,都不曾想過離開楚逸寒的身邊。
楚晨熠深吸一口氣。
抬頭,看向窗外,天已經開始朦朦的亮了。他知道,再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了。該麵對的,還是要直視。
得天下,要除掉的第一個人,肯定是她。撐著輪椅到窗邊,看著漂遠的天空,腦中是她極認真的對著護城河許願的樣子。
“我希望以後每年的宣燈節,晨熠都可以陪我來放花燈。河神,你一定要幫我實現哦!”
你終究還是把我忘了。
苦澀的笑。
燕京城外,向南五十公裏開外的一片叢林中,一名黑衣人穿過一片荊棘地,來到一片祥和的土地上。
陽光落在村頭的槐樹上,槐樹角下坐著一名青衣男子,他的頭發極長,像上好的絲綢一樣披散開來。
男子清冷的五官染著幾分冰霜,像深夜裏悠然開放的曇花一樣,高冷而清貴。
指尖一根狗尾巴草繞著漂亮的弧度。
“青主。”
黑衣人恭敬的行禮。
“被發現了?”
黑衣人一怔,羞愧的不置一言。
自從霄月離開泊羅時,他就知道,她的身份肯定會被楚晨熠發現。縱使他想盡了辦法,做假資料,讓東方莘醉絆住霄月。以此打亂局勢,打亂楚晨熠的視線。但是能撐這麼久已經算是極不錯了。
不過意料之外的事卻是,楚晨熠竟然對霄月動了心。
手中的狗尾巴草突然被折斷。
“霄將軍的下落找到了嗎?”
“回青主,派出去的人還未回來,隻怕是找不回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青鸞淡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的不悅。他不喜歡這樣失控的感覺。
“托著嶽子菁那邊,能托多久是多久。”
“是,青主。那祭祀之事?”
“凡王的流寇並不管用,把岐山一代的豺狼安排進去吧。”
聽到他清淡淡的吩咐,黑衣人一愣,本以為會讓他準備些人手去對抗,卻沒料到得到的是這個結果,他有些擔心的說:“那纓主子?”
“放心吧,按現在這樣看,那些個人都不會讓她死的。相反,你不是一直想讓喋血公布於世嗎?這正是最好的機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