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沒拉上,閃電的慘光劈入臥室,帶著沉悶的雷聲。
不由得想起回房前,她握著門把手欲言又止的模樣,那種不明不白的神色,總讓他覺得有點放心不下,他把毛巾扔進藤編的洗衣籃,朝門口走去,背後風入窗縫,簾聲微沙。
連敲兩遍她的房門,聽不到應聲,他心中一緊,推門而入。
房內頂燈亮著,一室空寂無人。
他叫喚著她的名字,走過去打開浴室的門,又去看被夜雨打濕的露台,都沒發現她的身影,床上被子抖開一角,軟枕豎起,靠著床屏,有被背壓過的鬆垮痕跡,顯然她曾經上過床,但此際不知去向,隻留下一雙絨毛拖鞋參差地落在床前,以及擱在枕邊的手機。
寇中繹轉身出去,走廊裏亮著小盞壁燈,沿廊房門緊閉,他不想驚動父母,沒再揚聲叫喚,走到樓下客廳、餐廳,搜索過每一處,始終不見她的人影。
小孩子戒奶還有一個漸進的過程,她戒心理依賴,是一夜之間連根拔起。
被母親無端冤枉掌扇,不可能沒有後遺症,隻不過白天晴空日麗,身邊還有他做伴,在這樣風雨交加的夜晚,潑窗雨水就像連綿的眼淚,最容易惹傷心人情緒。
寄予最後希望的書房,放眼也是沒人。
他的心口往下沉了沉。
外頭電閃雷鳴,如有巨魅作祟,欲將天地捆縛,傾盆大雨嘩啦啦地響,似在蒼茫中咆哮嘶鳴,不知藏匿著怎樣的詭變,理智告訴他,她必定還在屋子裏的某處地方,心底卻沒來由地焦慮,控製不住恐慌的情緒,萬一有什麼原因讓她出了門,這種天氣下非常危險。
他冷靜下來,開始抽絲剝繭地往回追溯記憶,在走廊和她分別,他回房,和李證先通電話,衝澡,從浴室出來看見窗外閃電,想起她的不安,出房……
他倏然睜眼,迅疾奔向樓梯,衝上二樓,“砰”聲打開自己臥室的門。
從房間出來時,背後那絲細聲,並非風動簾櫳。
大床的另一邊床沿,緊挨著雪白的床單,露出半邊腦袋,她像靠著他車子輪胎而坐的那天,背靠著床頭矮櫃,赤足坐在地板上,尖巧的下巴擱在膝頭。
聽見門響,她轉過頭來看他,廊燈的光線從門外打來,地上拉出一抹陰鬱的影子,他立在門中央,濕發淩亂,浴袍的袍領因急跑而大開,精碩的胸肌裸露在外,怒氣聳動的喉結下是性感鎖骨,一條結實的胸線惹眼直下,穿過幽深的肚臍,沒入縛結鬆垂的袍帶下方。
她看得癡迷,微微張圓了嘴,唇角朝上翹起。
他磨牙冷呲一聲,甩上門,大踏步跨上床,淩空將她提起,攔腰朝下摁在腿上,巴掌舉高落下,毫不留情,她撅起的臀部被打得啪啪作響,不住雪雪呼痛。
“把我耍得團團轉,你很開心?”他邊打邊叱罵,心頭好氣又好笑,她趁他洗澡時躲到這裏來,他開門出去她肯定看到了,明知是去找她,偏不出聲,讓他滿屋子撲空。
她的臉埋在皺亂堆疊的毛毯裏,說話聲低低悶悶:
“我怕打雷……我喜歡你這樣關心我。”
手掌再落下時便卸了力道,熨帖在她翹俏的圓臀上,柔軟而彈手。
他有點心猿意馬,她無傷大雅的小玩笑,帶起一絲失而複得的滋味,淺淺地橫亙在他的心口,將多日來的自製隱忍掃蕩開去,欲焰蓬勃抬頭,變得異樣渴切。
“痛不痛?”滿帶戲弄憐惜,他挑情揉撫。
她側過頭來望他,他的睡袍全然散亂,兩條長腿絞著她的腿,一隻手還鉗壓在她半裸的細肩上,姿勢纏綿曖昧;而她也沒好到哪裏,被他教訓時,她蹬腿掙紮,原本挺長的睡袍卷起堆到了腰間,臀沿隱隱可見,他的腿根愈加硬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