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口結舌,別說她還沒畢業,就算畢業了,現在談婚論嫁也為時過早:
“這……太快了吧?”
“我已經夠慢了。”他以唇舌和櫻果急切糾纏,胯下刻意頂弄,“我早就等不及。”
她最敏感的兩處酸軟難禁,不覺逸出低吟,極力想抓住殘餘的意識。
“太突然了,為什麼這麼急?”
“我也怕。”怕遲了她會恨他。
不容她分說,他擒緊柔軟腰肢,封住她的小嘴,把諸多綺念化為稀奇手段,盡情加諸她身,就像一頭困鬥已久而得以從牢籠裏釋放出來的猛獸,反複獵食不能饜足。
青春期的草木都開花,十七歲青年的感情像野馬。
在一個水墨畫家的自傳裏看到這句話,雙晴的內心深處猶如被火石擊中。
和寇中繹情定之後,不過短短時日,兩人之間感情攀升的速度,超乎熱烈瘋狂,幾乎不受理智控製,令她飄飄然如飛在霧裏雲端,有種身在天堂幻境的錯覺。
她合上書本,想想仍舊放心不下母親,還是得去看看。
而當春節假期剛剛過去,李證先就喜添麟兒,發短信廣傳親友,在景州的童念收到他的信息,周末親自駕車來到維州,送上一年份額的進口奶粉作為賀禮。
黃昏時分,李證先和童念去了鼎廬飯店。
這時的雙晴,已在朱翡真住處。
朱翡真仍在休假,沒回去上班,表麵看似恢複如常,難得重操廚藝,為女兒做了頓晚飯。然而雙晴細心,一眼就看到上次軒尼詩的瓶子全空了。
顯然朱女士在夜深人靜、輾轉難眠時,仍舊酗酒。
假如世上還有一個人知道朱翡真需要什麼,這個人定是雙晴無疑,她既不開口揭穿,也不浪費時間去勸解,而是吃完晚飯後,用手機上網查詢旅行路線。
有的人,錯愛一次會元氣大傷,三年五載難以複原。
而有的人,錯愛過一次,就像打開了人生中最奇葩的一扇門,從此馬不停蹄,一發不可收拾,沒有男人會死。他們通常擁有一項高超技能,每次都愛得認真、愛得投入,愛得像沒有來世。然而,當上一段戀情過去,下一段戀情開始,他們又會比誰都更快地丟掉過去,像從來沒戀愛過似的,再次轟轟烈烈,讓人歎為觀止。
對於這類人,轉移情傷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她去尋找新伴侶。
“媽媽,你還有多少年假?”
“我打算過兩天回去辭職,休息一段時間。”朱翡真在廚房裏應聲。
辭職?這怎麼行!單身女人什麼都可以沒有,連愛情和婚姻都不是必需品,隻萬萬不能沒工作,長時間獨自活在世上,已夠孤單彷徨,一旦精神失去職業寄托,更易沉淪。
朱女士需要的不是辭職,而是一場足以遺忘一切的長途旅行。
雙晴在網上直接刷掉三十天以下的行程,決意讓母親在未來的幾個月內,無時無刻不待在熱鬧人群中,天天有娛樂,夜夜有節目,有無盡美食和無限美景,隨時都有可能在某個轉角就遇見下一任夢中情人,而再無暇在夜半傷心飲泣,自哀自憐。
最後她選定在維州登船,環遊世界九十天的郵輪,航程跨越三大洋五大洲,途徑十八個國家,停靠將近三十個目的地,船上還有許許多多能夠滿足殿堂級購物狂的免稅店。
她先斬後奏,勾選了高級全景陽台套房,填好朱翡真的個人資料,一聲不發,付掉全款。當朱翡真收拾好從廚房出來,雖為之驚訝無奈,也已成定局。
安置好母親,離開時她心中輕鬆不少。
下來走出騎樓,看見路邊停著一輛跑車,她怔然止步,定睛看去,坐在駕駛座裏的人,並非當日曾來此間接她,手搭在車窗上戴耳機聽歌的汪錦媚。
那些舊日時光,每每被無意觸及,總讓人抑鬱悵惘。
她無比想念從前好友,奈何人生來去無法挽留。
當她把某些事情串聯到一起,終於想通透之後,就沒考慮過兩人要和好,沒有去嚐試修複那段也許本可以修複的友情,因為無論她今日付出多少,當某天汪錦媚知道真相後,一切都會淪為徒勞無功,她和汪錦媚之間注定沒有以後,隻有各自人生的獨木橋。
從跑車旁邊走過,她打開手機,撥給寇中繹。
響了一下就被接通,他在那頭問:
“去看過你媽了?”
“嗯。”她情緒不高。
“怎麼了?”敏銳的他瞬間捕捉到了,“什麼事不開心?”
“沒什麼……你在哪裏?”
“我剛到鼎廬,準備停車。”他頓了頓,解釋一句,“有朋友從景州過來。”
“……我想見你。”她依賴般低語。
他沉吟了一下,然後說:
“那我來接你?”似乎隔著無形的脈衝信號,他也能察覺她無處可去。
“不用了。”她連忙阻止,怕他行動力迅速,“別讓朋友等你,我自己過去就可以。”說完又自猶豫,“……你真的方便嗎?”他貌似是和朋友私下聚會,她到場未必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