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府,司徒拓醒來,丫鬟如龍整齊悄聲端著洗漱進入,接著又安靜退下。
司徒拓自小在外求學,生活都是一人在打理,即便成了落夏國的暗帝,這習慣他依舊沒有改變。隻是,今天他感殿內過於安靜了。
深邃銳利的鳳眸微動,司徒拓把淨麵毛巾放入金盆中,冷聲道,“他人呢?”他,指的是烈如歌。烈如歌是他的貼身小廝,今早卻不見她前來伺候,司徒拓不疑有他,認為烈如歌又在開小差偷懶。
半空落下一個黑衣人,尊敬地跪在殿內,對司徒拓的問話欲言又止。半晌後,司徒拓臉色緊繃,眉宇皺痕漸深,戾氣浮現。
黑衣人連忙俯首回答,“尊主,烈歌離府了,走前讓屬下給尊主帶了一句話。”接著不等司徒拓不耐煩地問話,便識趣地捏著嗓子,學著烈如歌當時的聲音,惟妙惟肖的道。
“尊主,小的惹你不開興,立刻滾遠,免得你心煩氣亂,內分泌失調。小的滾遠了,一時半會滾不回來,您別想著我啊。”
霎時間,室內氣氛驟然冷沉,金鑾座上的司徒拓俊美非凡堅毅的臉龐冷若寒潭,深邃的鳳眸銳利如刀刃,“他人現在在哪?”
殿內冰冷懾人的氣波流動,暴風雨中黑雲滾滾湧動,隨著司徒拓薄唇道出的每一個字,氣壓便沉下一分,冷刺入骨頭。
黑衣人頭垂幾近埋在地上,嘴角不禁溢出一抹鮮血,“尊主,烈歌人現在在皇府門口,與明公子一同。”
黑衣人口中的明公子,是微服私訪的司徒明。
此刻,站在九皇府門口與司徒明碰著的烈如歌右眼皮劇烈跳動,口幹舌燥,心歡跳如小鹿激勵碰撞,接著打了一個噴嚏。
烈如歌長眉一挑,捂著自己的左胸口,小聲嘀咕著,“沒病沒痛的,怎麼會突感一股惡寒的不舒服呢,難道是有天宅人禍要發生?”
嘴角一抽,烈如歌被自己腦洞大開的烏鴉嘴給醉倒了,沒事詛咒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抬頭看著秋日剩餘炎熱的日光,烈如歌雙腿吧嗒吧嗒地跑到皇府門外的兩蹲魔玉麒麟旁,靠著涼爽龐大的身軀好乘涼。一邊從內側掏出桂花糕,有滋有味又有範地蕩著兩條長腿,品嚐著美味。
太後壽辰,普天同慶,聖上有旨,朝廷上下免朝三日,稅收免半。
棘手的事情有司徒拓辦理,司徒明三日來尤為的清閑,今天不例外,一如昨日微服私訪九皇府。遠處信步走來,遙遠司徒明就見到有一人膽大包天,敢在九皇府門口撒野放肆。
奇怪的是,九皇府的嚴謹威嚴的侍衛並無動於衷,任由著那人。
司徒明嘴角勾起,沉寂的兩眼突然發光,大步地走過去。
“烈歌?”司徒明走近,見坐在麒麟玉獸樽上的人是烈如歌,劍眉高挑,疑惑出聲。
烈如歌一頓,暗道不好,蜷首用寬大的衣袖掩住容貌。上一次,司徒明已對她有所懷疑,而他們近日才見過,不出奇這一次讓司徒明仔細看的話,他定會讓出自己。
上次被這廝躲過,這一次司徒明不那麼容易放過烈如歌。烈如歌每跑開一步,司徒明就緊追兩步。
兩人在九皇府偌大的門庭前,兜兜轉轉。今清晨才避開丞相府的人跑出,早點還沒有享用完,現在耗費巨大的體能,同司徒明玩起了你跑我追的勞力遊戲,烈如歌額頭黑線拉下。
良久,司徒明速度放慢,可依舊亦步亦趨,似故意逗弄著烈如歌。烈如歌長眉一揚,往前跑開的腳忽然往後退,正與司徒明麵對麵,鼻子對鼻子的。
司徒明被嚇一跳,退了半步。雙眸見著眼前那張絕色風華的麵容,嘴角勾起,湊近到烈如歌的耳畔,吹了一口氣,曖昧的喊道,“如歌妹妹~”
烈如歌麵色不改,鼻子嗅了嗅,不習慣與陌生人靠得如此近,微避開了頭。其實,剛才烈如歌已察到司徒明認出自己,故意逗弄她。所以,她此刻對身份暴露並不驚訝。
司徒明很納悶,烈如歌死而複生回來後,他看出她的不同,對他也沒有小時候那般的親熱了。唉,好不容易有喜歡的妹妹,現在倒是與他生疏,太不公平了!
“皇帝哥哥三頭有兩地往外跑,太後娘娘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呢?”見司徒明不出聲,癟著嘴巴很是委屈遺憾的神色,烈如歌嘴角一抽,她絕對不會告訴自己,司徒明現在在扮嫩。
司徒明兩手一攤,眨巴著那雙狹長的鳳眸,很是無辜又坦蕩。
“如歌妹妹不在丞相府,女扮男裝跑到九皇府給九弟當貼身小廝,要是母後知道了,妹妹猜猜母後會不會氣得頭冒青煙呢?”司徒明朗聲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