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上前,右手已經摸到佩劍,涼薄的雙眸危險地盯著跑開的烈若溪,殺意已動。
“綠蘿,不必管她,跳梁小醜罷了。有她在,還能替我擋一下司徒錦這頭吃人不吐骨頭的心機狼,現在多少還是有用處的,暫且留下。”烈如歌揮手,阻止綠蘿要殺了烈若溪的動機。
綠蘿頷首,乖覺地往後退下一步,側頭嫌惡地看著地上暈厥過去,臉被木棍打成豬頭的兩名小廝,以及被嚇得愣在原地,寬迤百褶裙擺下遺有一灘淺黃色水色的可疑物的丫鬟柳荷,“小姐,他們怎麼處理?”
烈如歌慵懶地撇去一眼,見到他們一個兩個狼狽不堪的模樣,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隨他們去,他們想走就讓他們走,待會應該還有人過來觀賞他們的。”
聞言,綠蘿不再多言,麵無表情地站在烈如歌的身後,目視前方,身上散發出淩然的寒氣。
丞相府前廳,太子司徒錦大駕光臨,丞相烈震庭早有耳聞,已經端坐著等候多時,遂兩人見麵時,烈震庭並沒有表露出詫異的神態。聽完司徒錦所言,烈震庭那張儒雅風華的臉上有著一抹凝重與深沉。
“太子殿下,此乃老臣家內醜事,雖不好外傳,既然殿下問道,老臣便悉數告之。”烈震庭微微垂首,低聲道。
接著,烈震庭就把到蘭心苑見到錦瀾癱倒在地上,而烈如歌的手就放在錦瀾的腹部之上,其動作尤為的具有嫌疑的過程告訴司徒錦,但是卻隱瞞他是原路返回的真相與兩人對話內容,隻做他去蘭心苑,是例行的關心看望。
司徒錦神色溫文爾雅,眉頭微蹙,丹鳳雙目溫和地看向神色悲痛的烈震庭,遺憾地道,“丞相節哀順變,孩子還是會有的,本殿已聽聞前日送進丞相府的其中一美人已經懷上了。”
眉色一轉,司徒錦話鋒一改,聲色溫潤朗朗,倒是為圍禁的烈如歌說上了幾句好話,“丞相,此乃你府上家事,本殿理不應插手,可日後兩位愛女便嫁入本殿府內,皆為本殿的枕邊人,由此將來,本殿與丞相關係是很親的。二小姐是本殿欽定的側妃,品行自然是監測過的,此事恐怕還有另情。”
“關乎性命,本殿不好狂下斷言。隻是按照丞相所言,二小姐隻是嫌疑,巧合的狀況也是存在的,可不能單憑一人的片語。聽聞二小姐年幼身子孱弱,如今被禁足在偏冷寒徹的荒涼東苑,事情又未有一二,丞相可否買本殿一個麵子,還把二小姐請回其院,好生養著。事情總歸要一個水落石出,一旦冤枉了好人,那就不好咯。”
司徒錦言之切切,話裏都是對烈如歌的關心,又謹慎斟字,並沒有要完全控製此事,隻當了一個規勸的角色。
烈震庭的老謀深算的雙目快速劃過一抹亮光,雙手作揖,微躬著腰身向司徒錦行禮,“老臣實乃惶恐,太子殿下言之有理,是老臣一時氣憤,有些意氣用事了,事後老臣也有些後悔。但是如歌那孩子與老臣有十多年的疏離,當下老臣想放她出來,卻又怕給她留下陰影,日後更加與老臣生分,那可如何是好,當著是憂愁住老臣了。”
司徒錦朗聲大笑,大手抬起,拍了一下烈震庭的肩頭,信誓旦旦地道,“丞相不必憂慮,本殿可代你一行,安慰二小姐,並告之他的苦心。”
“如此就有勞太子殿下走一趟了,老臣就在這處等候著殿下的好音訊。”烈震庭眉開眼笑,朝著司徒錦行了大禮,慈善地笑道。
司徒錦擺手,接著烈震庭便朝著一旁的管家使個眼色,命他帶引著司徒錦前去東苑。京城各大府院,司徒錦早就派人摸清探楚,連一個犄角旮旯都沒有放過,丞相府的東苑他雖沒去過,卻記著地圖上的標誌,但當下他是不會暴露出自己的。
“太子殿下,請。”管家提著碩大的琉璃燈籠盞,恭候地道。
司徒錦頷首,神色溫和,溫爾爾雅,頗為的平易近人。正巧,烈若溪慌慌張張地從偏院跑出,抬手便見到迎麵走來的司徒錦,柔麗精致的小臉一亮,神采奕奕地款款走過去,嬌脆聲喊道,“太子殿下~”
司徒錦腳步停下,雙手負後,等著烈若溪走上前,隻是溫潤的臉色不見大好,有一絲暗芒滑過,唇瓣一扯,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聲色柔和,溫暖依舊,“三小姐,剛才見你神色匆匆,是遇上何事了啊?”
聽著司徒錦的關心問候,烈若溪臉頰染上一層胭脂紅,心中是百花怒放的喜悅,有了前車之鑒,此刻她並未立刻把烈如歌妖魔鬼怪的行為投訴。雙眸瑩瑩,含羞帶嗔,“殿下,若溪是許久未見您,在院中聽聞您前來丞相府,便匆忙出來迎接,怕又像上次那般錯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