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塵沉默,接著兜頭兜腦地問了句,“你要救太後嗎?”
烈如歌美眸一冷,眸色晦暗不明地看向鳳清塵。他這句話,訊息量涵括太大,難道太後並非是單單中了斷腸草毒?
“斷腸草毒很不可思議的避開你靈敏的嗅覺,暗中那人順利地使你親手讓太後中毒,栽贓陷害。那人想要的,不是你的命,是使你舉目無親,眾叛親離地以十惡不赦之名被流放,在你最落魄的時候,得到你。”
“在皇宮,陛下與你為親,僅一個嫌疑迫害太後的罪名,並不能治你死罪,況且陛下也不會容許有人挑戰他的權威,你勢必會被保住。斷腸草毒可解,太後會醒。要是太後畢生都醒不來,你的下場才會如那人的意願。”鳳清塵低聲解釋,在他講明的期間,烈如歌已經緩緩聯想到某事。
“清塵,月烏國的覡術能達到隔空抽離人的魂魄離奇地步嗎?”烈如歌抱著樂樂,輕聲問道,美眸靜如止水,沒有絲毫的漣漪,漆黑的瞳仁內卻蓄滿了無數的危險光纖。
鳳清塵抿唇,纖細濃密的眼睫毛幾不可察的顫動,翩若驚鴻的謫仙俊臉微垂,黑鴉的墨發在雪白錦袍上尤為光澤,負手而立,一言不語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烈如歌了然,他是在思索著這一個根據的證明。
突然,眼角睨向牢房外,烈如歌抬步把樂樂放在榻上,並解下帷帳,遮蓋裏麵,同時鳳清塵也有所察覺,身形一閃,身影頓時消失在牢房內,但烈如歌清楚他沒有,隻是藏起來。
牢房的大大敞開,烈如歌落落大方地坐在椅子上愜意地飲美酒。片刻之後,一抹蝴蝶暗紋正紅色華麗宮裝的徐徐走到牢房。
寬大的流雲千水裙擺逶迤在後,三千青絲挽成飛仙髻,顆顆飽滿圓潤的珍珠點綴其上,耳上是一對瑰麗的紅寶石耳墜,略施粉黛,朱唇嬌豔似血,額間貼著精美花鈿,珠光寶氣,華彩流麗,嫵媚動人。
烈如歌瞟去一眼,頓感無語,來個牢房,都要那麼風情迷人,不成這皇家牢獄中還有她的如意郎君……
“烈如歌,你是要逃獄。”申屠無憂揮手遣退宮女,淩波雙眸看著敞開的木門,冷嘲道。
烈如歌兀自喝美酒吃著美味佳肴,對申屠無憂那些帶刺帶骨的話,不甚感冒,也把那麼一株帶刺美人嬌給忽略徹底。
申屠無憂眸底一抹惱怒滑過,接著淺淺一笑,雪腮上梨渦淺淺隱現,翠羽的雙眉若含著水霧,靈活靈動。隨著腳下娉婷移動,約素的腰間佩環叮響,熏香吹過,地上搖曳的五彩琉璃蝴蝶似要振翅欲欲而飛出。
“下毒迫害一國太後,你是死罪。現在你還有閑情逸致的,其實你是心虛,表麵故意裝出風輕雲淡。烈如歌,這一次,你再也逃不過。”申屠無憂見到烈如歌慵懶鎮定的臉色,恨不得撲上去撕碎那張精致淡漠的臉,“哦,差點兒把來意給忘了。告訴你……烈如歌,不如你來猜猜?”
聞言,烈如歌被申屠無憂那故作的模樣給影響了胃口,纖細如蔥的玉指把挽著青瓷裂縫酒杯,美眸靜靜地凝視向牢房外的小道,唇角冷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令人瘮的慌。
申屠無憂蹙眉,心中怒火滔天,她就是見不到烈如歌始終都運籌帷幄,又臨危不懼的模樣,她要見到烈如歌害怕的屁滾尿流地給她跪下,醜陋又卑微地向她苦苦求饒。
“大難臨頭,你在笑什麼?莫非你以為還會有人來救你,嗬嗬,離開丞相府,你不過是一介大膽,罪大惡極的囚犯,即便本公主現在灌入毒酒,你也隻能受下。”申屠無憂臉色遍布層層陰鷲,尖銳地嘶吼道。
烈如歌放下酒杯,起身走近申屠無憂,頭微微湊近,鼻尖聳動著,美眸中有一絲了然。
“嘖嘖,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把自己當做祭品,申屠無憂,真不知你腦子構造是不是發育不完全,還是腦進水了。”烈如歌嗅到在申屠無憂身上散發的熏香下隱藏著一股血腥魔魅的氣息,類似苗疆蠱蟲散發的的那股怪異氣味。
覡術用活人當祭品,會更有效果,但是這個祭品同時在大大損傷自己的壽命和精氣,等待祭師需要,便會剝取祭品的三魂六魄來練就邪術,增長自己的覡術,然而祭品隻剩下一個軀殼,宛若琉璃,一擊便碎,死無全屍,魂魄生生世世都要為祭師所用。
這些,都是鳳清塵給烈如歌搜集的資料。原始有以物易物,覡術上的原理亦是如此,祭師施術都需要一個祭品,而眾多祭品中為鮮活的人為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