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貴妃軟倒在雪地上,雙眸淒哀的看著那抹明黃色漸行漸遠,手成鷹爪,五指張開,緊緊地扒在雪地上,冰雪凍紅一雙酥手,紅紫交措,恐怖驚心。
“貴妃娘娘,請吧。”海公公喚來兩名力氣大的麽麽,手中拂塵一掃,麽麽一人一邊地幾乎扛起黛貴妃,硬拽著她往宮殿去。
掙紮無效,自己手臂上反倒是增添了傷痕,事已至此,黛貴妃也明白她再也無法昂揚囂張尊貴貴妃娘娘的身份。貝齒啃咬著朱唇,黛貴妃扭頭,雙目狠狠地瞪著隨司徒明一同離去的烈如歌。
烈如歌警惕地察覺到黛貴妃陰詭的視線,唇角抿著,麵色淡然無改。
再次回到太和殿內,司徒明從內殿去過龍袍換上,轉身一看,依舊是那個英俊瀟灑多情溫柔的君王。
海公公立刻呈上驅寒湯,緊張兮兮地看著司徒明全然喝下,方才小心地拿起湯碗,再度悄聲悄息的退下,且關上大殿紅漆雙門。
片刻之後,偏殿的南宮璽踏步而出,後麵跟著是麵色冰冷的申屠無憂。
“殿下,無憂公主的病已經治愈。”南宮璽撩袍跪在地上,垂首稟告。
司徒明視線投射到申屠無憂身上,聲色低沉溫和,似乎剛才悲天憫人的一幕是個幻覺,已經憑空消失,“無憂公主,現在你可以回答朕剛才所提的問題嗎?”
“陛下,無憂定然如實相告,不敢有隱瞞之心。”申屠無憂福身向司徒明行禮,視線卻若有若無地掠過一側淡然品茗的烈如歌。
這是朝廷之事,南宮璽盛名在外,在落夏卻無一官半職,於是,南宮璽識趣地叩謝,準備退下。申屠無憂水袖下的酥手登時用力握緊,垂首向司徒明請示,“陛下,無憂現在情況還不確定,懇請陛下留下白玉公子,也可驗證無憂是否有說謊。”
兩人曾經的關係,天下人皆知,申屠無憂被人稱為笑話,也被歎息是個癡情的女子。見狀,司徒明頷首允可,暗中卻幸災樂禍瞥了他一下。
南宮璽星眸中鬱悶一劃而過,無奈之下唯有選側麵的椅子坐下,可好巧不巧就坐在烈如歌的右手邊。申屠無憂的注意始終都在南宮璽身上,在南宮璽沒有猶豫的落座後,淩波雙眸中恨意油然燒上一層。
“無憂公主,導致太子妃假孕的藥可是你給的?太後中毒一事,究竟與你有無關係?”司徒明雙目一凜,沉聲問道。
申屠無憂驟然雙膝叩在地上,朗聲回道,“陛下,太子妃與無憂根本沒有見過麵,而且我不知曉月烏國還有什麼秘藥,假孕的藥,無憂一概不知,不懂貴國的太子妃為何要誣蔑無憂?”
此話甚是妙哉,且申屠無憂口吻犀利,聲音洪亮又不是嬌柔,理直氣壯地辯駁,使人也難以去質疑她話中的真假。而且,矛頭一轉,指向栽贓的烈若溪,司徒明作為一國之君,不能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聞言,司徒明大手抬起抵著自己額頭,不驚不瀾的淺笑道,“無憂公主,你言之有理,灼灼其詞很是中地,可朕要見到的是證據。而且,你們沒有相見,但作為兩國重要的名媛翹楚,私下書信也實屬正常。”
烈如歌暗中默默給司徒明點讚,美眸覷到申屠無憂雙眸閃過一絲懊惱,嫌事情不夠亂,加插一句,“對啊,人可以沒見著,讓婢女帶信來往,這可比見了麵的更要熟穩,都說陰謀就是在暗地裏衍生的。”
申屠無憂扭頭,惱怒地瞪向烈如歌,唇角冷勾,咄咄逼人地反問道,“那你與九皇爺是什麼關係呢?他為何會及時趕到地牢,去救你。”
登時,司徒明紛紛看向烈如歌,這與司徒拓有關係的人,非同小可,而且他與司徒拓是手足,之前司徒拓連夜命人進宮要一道賜婚聖旨,他已經十分震驚,如今……
而南宮璽一雙星眸內晦澀一閃而過,墨發用白玉羽冠束起,抬頭看向司徒明,替烈如歌解釋,“陛下,此事草民清楚。幾月前,二小姐被人誤導,以為九皇爺要殺她,遂自薦為九皇爺的貼身小廝,以近身查明事實。”
“九皇爺看似冷酷,熟悉他的人都清楚他是個有情有義之士,遂在聽聞二小姐被打入地牢,深諳二小姐的脾性,定然不會做此事,便進宮看望二小姐,以問清楚二小姐當日的情況。”
頓了頓,南宮璽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星眸毫無情感地看向申屠無憂,淡淡的口吻,卻充斥著不悅與厭惡的情緒,警告道,“無憂公主,未查清的事情,請你不要輕易下斷言,故意侮辱他人的友人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