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貿易日趨發達的年代,製海權對一國力量顯得尤為重要。海洋的主要航線能帶來大量商業利益,因此必須有強大的艦隊確保製海權,以及足夠的商船與港口來利用此一利益。
19世紀80年代,法國海軍界相繼出現了兩種相輔相成的新學說,一種是“綠水海軍”,學說的主要作戰思想是以造價低廉的魚雷快艇作為核心力量,利用戰列艦火炮普遍射速較慢的弱點,以數量龐大的“魚雷海”淹沒敵艦。為此,法國還建造了曆史上唯一的一艘魚雷艇母艦,打算在遠洋作戰中把魚雷艇也派上用場,但是隨著中小口徑火炮射速的提高,射程和速度都處於明顯劣勢的魚雷攻擊從理論上已不適合作為攻擊力量。但是作為作為近海的防禦力量,魚雷艇配合造價低廉的海防艦依然可堪一用的。
這時便誕生了第二種學說:巡洋戰略。基於拿破侖戰爭時期,法國曾依靠武裝私掠艦,以破壞英國海上交通線為手段取得過一些戰績,該學說認為,建立強大的巡洋艦隊可以對假想敵也就是英國取得某種戰略上的優勢。應為英國是島國,所有的貿易都必須通過海運來完成,一旦切斷了英國的海上運輸線,那麼就可以大幅壓製英國的戰爭潛力,乃至迫使其投降。
巡洋戰略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巡洋艦的造價以及維持費用遠遠低於戰列艦。
不過到了1888年,美國著名的海軍戰略學家阿爾弗雷德馬漢教授發表了一篇論文《海權的影響與1812年戰爭的關係》,文章中他提出一個核心的觀點:奪取製海權的方法是艦隊決戰和海上封鎖,而要完全奪得製海權,隻有通過艦隊決戰。這一觀點在當時除法國外的各國海軍界都頗受推崇,尤其是英國和美國。
在德國,海軍大臣霍爾曼是巡洋戰略的倡導者,而海軍作戰處處長提爾皮茨少將則是馬漢學說的擁護者,同時他還是年輕一代海軍將領中最有頭腦的人。
“我們妥協的結果便是按照提爾皮茨將軍的建議建造4艘戰列艦,同時按照我的建議在波羅的海艦隊中增加海防艦的數量。在未來10年的遠期規劃中,則要優先建造具備獨立作戰能力的巡洋艦。”
聽到這兒,威廉有些不高興了,弄了半天這份方案竟然是兩派妥協的產物,怪不得高不成低不就,簡直就是毫無價值可言。
“先生們。”威廉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認為有些問題作為我們這次討論的邏輯起點是必須要加以闡明的。第一,我們的對手是誰?第二,我們的作戰目標是什麼?隻有先明確了這兩點,其他的事情才能逐一解決,而不會出現偏差。”
“在這裏,我先陳述一下我的看法。我認為海軍是一種攻擊性的戰略力量,而且隻有在我們無法依靠陸軍力量取勝,而對方同樣是海洋強國的情況下才能派上用場。所以說,無論對法國還是對俄國作戰,我認為海軍都是可有可無的。海上的勝利不會讓我們獲得最終的勝利,海上的失敗也並不影響我們獲勝的可能。”威廉坦然的說道。
聽到威廉如此直接,如此坦白的揭出帝國海軍的老底,在座的將軍們有些坐不住了。
“按照陛下的觀點,我們德國海軍的唯一對手難道就是英國海軍嗎?”一位將軍起身道。
“我認為目前是這樣的,在遙遠的將來,美國也會成為我們的對手之一。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處於獨立的島上或者獨占一塊大陸,我們的陸軍無從發揮作用。”
“陛下,以英國作為假想敵固然在海軍的長期考量之內,但短期來看我們還不具備這樣的實力。”霍爾曼起身道。
“目標和實力本身就是兩碼事。我剛才說我們在歐洲的安全要靠陸軍保障,但絕對不是輕視帝國海軍。我是想告訴諸位,我對你們的期望有多高。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必須以英國作為主要假想敵來建設我們的海軍。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們的艦隊能夠超越英國,成為公海上的霸主。”威廉鄭重而有些緊張的說道,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在如此嚴肅的場合發表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