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又安想到這裏,又不由得疑惑起來。也許是年紀大了的緣故,也許是時間過去太久的緣故,她現在一想到過去的自己就想要咧開嘴笑。
她也卻是笑了。
“你去說吧。我等會兒就寫封信回家問問太太,蘇家的仆人是不是都是這樣的?要說都是這樣目中無人,我章家也不是沒有仆人的。”她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熟門熟路的朝右邊的房間走去。
她記得這是蘇逸的書房。
這兩室一廳一衛的小套房裏,一個房間是蘇逸的臥室,另一個則是他的書房。
“大丈夫,怎能沉迷於兒女情事不思上進?所以我們還是分房吧。什麼?收拾書房給你住?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你要毀了我嗎?沒有書房我怎麼學習?怎麼讀書?”
想不到她對當年的事竟然記得這麼的清楚。就連蘇逸說這些話時臉上肌肉的顫抖都記得一清二楚。
憑什麼呢?
他憑什麼讓章家嬌養大的小姐住在客廳裏一個用窗簾隔開的角落裏?連個下人都不如。
“這幾日在船上沒有休息好,剛才又走了那麼多的路,我先休息一會兒,等晚飯做好了再來叫我。”
章又安說完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隻留下思墨一個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
“少爺!少爺!你快來看看這個女人!”
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大聲叫著去找蘇逸了。
蘇逸什麼都知道。
這棟老房子的隔音隻能算是馬馬虎虎。隻要偷聽的人足夠認真,那麼門外的一切就像是隻穿著一件紗衣的季女。
“幹什麼?”他不耐煩的看著推開門的思墨,“吵吵嚷嚷的像什麼樣子?!你的規矩都被狗吃了嗎?!!”
思墨咽了一口口水。他有些緊張。額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痛,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惹惱了眼前的少爺,他會吃的苦頭。
他後悔了。他不應該這樣魯莽的闖進來告狀。
“少,少爺……”他結巴了一下。
現在告罪然後轉身離開?當然不!已經進來了,少爺已經不高興了,不幹點什麼不是太虧了嗎?!
“少爺,擾了你的清淨實在是我不對。但是……但是我又要事實在是不說不行。”思墨做出為難嘴臉,蒼白的臉色和頭上纏著的紗布讓蘇逸心裏一軟。
唉……他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了不得的好少爺。
“說吧。”他說。
思墨低下了著頭,就怕被人看見臉上憋都憋不住惡意:“少奶奶實在是荒唐。她從未來過加斯拉格,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現在才領一個不知道底細的下人回家。這也就罷了,她還說是去了什麼原先生家做客!”
“少爺,她是什麼人?做的都是些什麼事?我隻擔心她在外人麵前丟了蘇家的臉,墮了少爺你的名頭,這才提醒她要多加注意。忠言逆耳,良藥苦頭,她卻是惱羞成怒說要寫信給太太,要把我趕回華國。少爺,思墨被趕事小,隻是……損了少爺你的名聲事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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