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複雜的眼底裏，是恨，還是愛？
“怎麼？生氣了”莫無淩沒有拿著瓷片的那隻手欲撫上陸錦綿嬌嫩的臉蛋，被陸錦綿偏頭躲過，見及，莫無淩黑眸裏閃過轉瞬即逝的陰翳。
陸錦綿當然懂莫無淩說的是這次賽車害她受傷的事。
“我以前怎麼沒有聽說，你還與燁化有關係？”
“嗬，”莫無淩勾唇，“我們也才剛剛認識沒多久。”
陸錦綿看著莫無淩的笑，此刻她卻笑不出來，心裏像被什麼割了一樣。
她以前從不知道，原來莫無淩除了暗地裏黑道的身份，還有如此上的了台麵，光鮮亮麗的身份。
莫無淩，你到底對我掩瞞了多少，這欺騙下的愛情又有幾分真心？
“陸錦綿，你給我進來。”
陸爸爸看莫無淩的身影遲遲不動，不願他們倆在一起，便生氣地喊女兒進來。
陸錦綿走進來時，莫無淩的眼光一直盯著，直到門關上。
其實大可不必關門。
隻是，陸錦綿累了，愛累了。
“和他聊什麼！”陸爸爸的這句話不是疑問句，“陸錦綿，老子告訴你，你要是敢跟莫無淩那個東西鬼混，你就收拾東西滾出陸家！與陸家斬斷關係！”
陸錦綿眼裏星光閃動。
陸爸爸見到陸錦綿眸裏的眼淚，想接著說的氣話硬是吐不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對女兒說這麼狠的話。
重生前陸爸爸用過很多類似的話嚇唬過陸錦綿，不過暗地裏卻還是不斷在照顧著她。他說的斬斷關係，在他走進監獄那刻也沒有斬斷，甚至在得知這一切出至他女兒的傑作，他也隻是罵著莫無淩狼心狗肺，放下“如果你敢對綿綿不好，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狠話。
在幕天鑫將手銬扣在她的家人身上時，她就把所有押在了莫無淩身上。
而她的父親也將最後的希望押在了莫無淩的身上，隻是……莫無淩還是讓他失望了，他並沒有照顧好他捧在手掌心上的寶貝兒。
“爸，你放心，我不會跟他鬼混。”
聽了，陸爸爸輕哼了一聲，語調裏盡是不相信，但黑沉著的臉總算緩了一些。
陸錦綿看到了辦公桌上隨手甩著的策劃案。陸爸爸一向井井有條，這策劃案應該是剛剛莫無淩留下的。
陸錦綿掃了眼標題，是關於《何去何從》道具裝備的合作事宜。
“道具？為什麼他偏偏選上了陸氏？”
“鬼知道！”
陸爸爸想來還是氣著，見陸錦綿如此關注與莫無淩的合作，更覺得她剛剛的擔保像放屁一樣，不中用。
陸錦綿一回到辦公室，就吩咐馬可拿《何去何從》的劇本來。
看著劇本，陸錦綿的眉頭越皺越深。
《何去何從》說的是一個諜戰的故事，涉及巴雷特M82A1、克米蘭Tac-50SauerSSG3000等這些頂好的狙擊槍。
難道，他是想……暗度陳倉……
演戲要用的道具自然是逼真的，也就是一句話：假的。可莫無淩若將假的變成真的，借著運輸《何去何從》道具這個由頭，誰又會多疑……
陸錦綿有些煩躁地將劇本摔在桌上。
前世她根本不知道莫無淩還有這個身份，所以不知道這件事最後到底是成了沒成，要是成了，若以後東窗事發，他可以完全以不知情為由，將陸氏推向風浪口；若不成，一被發現，他也完全可以將陸氏推在前麵，說他隻是運貨的，貨的內容是什麼，他毫不知情，別說它是軍火還是安全套了。
華燁，確實是提供各種道具準備運輸的。
好在，此刻他的父親因為她與莫無淩的這件事還沒有簽約答應。
一切來得及。
陸錦綿現在不確定，當初莫無淩看上的，是她，還是她身後的陸氏。
陸氏財大氣粗，輝煌一時，各道見了也要禮讓三分，更重要的是，陸氏起來完全靠的是陸爸爸白手起家，一個從農村來的人，好把握，沒有那麼多的官場上的人脈。
或許莫無淩選中陸氏，是看在陸氏幹淨，少了他與官場打交道。
畢竟，他最怕的是：光。
莫無淩。
陸錦綿在心中念著這三個字。
簡單的三個字，組合在一起，讓陸錦綿心口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