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眉頭一皺,知道莫經寒要說什麼後,他上前一步按住莫經寒的肩膀,把莫經寒拉起來,沉聲說:“你不用認錯,我們原諒你了。我們今天來就是要把蕭瑟帶回去的,無論他是死是活,以後他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不希望你再糾纏他。”
莫經寒剛被拉起來,聽到這番話後臉色便是一變,隨即再次重重地跪下來,“伯父,我知道我對不起蕭瑟,是我把他害成如今這個樣子的,但是我愛他,我不會放手的。請你不要把蕭瑟帶走,允許我陪著他。”
“不可能!”莫經寒話音剛落,安母便冷聲說:“你們兩個同是男人,如何能在一起?”
見安母情緒激動,安父握住安母的手安撫了一陣後,他語重心長地對莫經寒說:“莫先生,先不要說這個社會不容同性戀,就說你自己的情況吧!你身為市長的兒子,身份和地位都是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高攀不起的。作為莫家長子,傳宗接代是你的責任,而你口口聲聲說要和蕭瑟在一起,要給蕭瑟一個未來,但是你問問你自己,你真的做的到嗎?”
眼見著莫經寒神色一僵,安父一臉篤定地說:“你做不到的。這對你的父母和你自己,以及蕭瑟,本來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還是請你不要再執著了,為了你自己,也為了蕭瑟,請你不要再打擾蕭瑟的生活了。”
“伯父!”莫經寒的心髒劇烈抽搐著,劇痛讓他的眼眶紅了一圈,他挺直脊背跪在安父麵前,嗓音沙啞艱澀,“我不否認你說的,我現在確實給不起蕭瑟未來,但是並不代表我以後不可以。你總要給我個機會,不要全部否定我。”
“那你是要蕭瑟做你一輩子的地下情人嗎?”安母眼中怒火叢生,揚高聲音質問莫經寒:“我們家蕭瑟雖說確實配不起你這個市長的兒子,但是也不會作踐到去做見不得光、被人包養的情人。就算蕭瑟願意,但你總歸要結婚的,那時候你再讓他去做小三嗎?我們不會同意。”
“不!我不會結婚!”如今蕭瑟生死未卜,安父安母卻要把他從蕭瑟身邊趕走,連陪在蕭瑟身邊的機會都不給他,他怎麼能不難受?
莫經寒生平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原來蕭瑟就算是死,他們也不允許他作陪。
“伯父伯母,請你們相信我,以後我不會再讓蕭瑟受到任何傷害。他跟著我,我不會讓他受苦。”
安母不為所動,安父擺擺手,製止道:“我們說的已經很清楚了,無論蕭瑟是死是活,我們都不允許你再呆在他身邊。”
“伯父……”
莫經寒剛開口,診室的門就從裏麵推開了,林北城大步走過來,取下口罩的臉上滿是欣喜,不等疾步奔上前的安父安母詢問,林北城就先開口說道:“蕭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就看往後的修複治療了。”
莫經寒的眼睛陡然一熱,一大滴滾燙的淚水砸在地麵上。他站起身狂跑到診室裏,見蕭瑟還沒有醒過來,他急的上前抱住蕭瑟,用力摟到胸膛裏,“蕭瑟,你總算沒事了。”
緊隨而來的安父安母見莫經寒把蕭瑟勒得死緊,臉色一變,安父幾步上前強行拉開莫經寒,用力把莫經寒甩到地上,怒道:“這就是你說的不會傷害他嗎?給我離遠點!我不想再看到你!”
安父那一下子並沒有用多大的力,若換做平常莫經寒輕易就能站穩了,但此刻他手臂受了傷,再加上最近兩日悲痛過度、寢食難安,被安父那一推,他一個趔趄,由於慣性而往後退了幾下,他的後背重重抵上身後的門,所有痛感瞬間吞沒他。
他剛一低頭,喉嚨間卡著的東西一下子吐了出來。
鼻息裏一股甜腥味,他低眼一看,就見胸膛前雪白的襯衣被鮮血浸染,十分的嬌豔刺眼。
母親死在他懷裏的時候,他穿的就是白色衣服。
莫經寒抬起手抹了一把唇邊的血,鮮血滲透了指甲,在燈光下暈出一片奪目的色彩來。他輕輕閉上眼睛,想起前幾天早上蕭瑟站在他麵前,幫他扣著衣扣,叮囑他以後都要穿規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