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震生迫不及待地趕到了昨天與中年大伯見麵的地方,那個中年人來還沒有來。
震生先將昨天學的拳法複習了幾遍,然後開始仔細體會昨天中年人和他說得話,不斷地思索其中的道理。震生隻覺越是細想,越是有味。中年人昨天說得話在大多數人耳中可能會覺得索然無味,但在震生耳中卻直如天籟一般,讓他眼界大開,隻覺得渾身發癢,高興得都有些不知要怎麼樣才好了。
在震生一會兒深思,一會兒雀躍的時候,中年人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的身後。從後麵看到震生六神無主的樣子,覺得好笑,心說,這小子到是用功,看這樣子八成是思有所得呀。當下叫了震生一聲:“喂,喂,小朋友,你來得挺早啊。”聽到話語聲,震生立即轉過了身來,看到中年人,驚喜叫了一聲:“大伯,您來了。”
中年人看到震生的表情,心頭也是一暖,心中暗道:看來自己與這個黑小子確實有些緣分。他久曆世事,並經受過很大的情感打擊,一塊心早已變得有些冷漠了,很難再對外人有親情的感覺。但當看到震生那驚喜的臉色,聽到他語音中的喜悅之意時,竟然對震生產生了一股親近感。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月是故鄉明,人是家鄉親”嗎?想到這裏,麵色就更加溫和了起來,說道:“昨天也沒問問你的情況,趁現在有些時間,給大伯介紹介紹吧。”
震生聽了中年人的話後,神情一黯。中年人察顏觀色,心中已料到,震生的身世不太好,正要開言勸慰,卻聽震生已經開始低聲說了:“大伯,我叫任震生,就是對麵那個村子的人。今年十三歲,過了年就十四了,我爸媽是在地震中沒的,我沒有見過。我沒有親人,和太太一起住,她和村裏的鄉親一直在照顧我。我現在在灤州鎮中學上學,今年剛上初一。”
雖然中年人心中對震生的身世已有所準備,但聽了描述後還是很受震動,真心地為眼前這個後生的經曆感到難過,看來這個小男孩的命運還真是艱辛,也真難為他一個小孩子能承受這些。當下問道:“你的太太不是親的嗎?”震生答道:“不是,是村裏論的輩分,和我家原來是鄰居,我父母去了之後,她主動撫養了我。”中年人聽了這話,心下對未見過麵的老奶一陣讚歎,當下不再說什麼,繼續教震生練拳。
任震生確實是練太極拳的天才,僅僅用了十三天時間,就將一套陳氏老架一路學會了,並且打得有模有樣。看得中年人陣陣心喜。拳招全部學完之後,中年人沒再教震生新東西,以後連續幾天,也隻是讓震生將拳招打得純熟,而他則一招一招的給震生糾正動作。
在這一教一學間,很快就過了年。中年人見震生人聰明伶俐,悟性奇高,學起功夫來還肯吃大苦,心底對震生十分認可,又看他年紀小,具有很強的可塑性,心裏就有了收下這個孩子的想法。他心中認定,以震生的能力,將自己拳術上的成就傳承下去沒有一點問題,如果培養好了,將來甚至還能把自己旗下的產業發揚光大。
大年初五這一天,等震生練完了拳,中年人開始語重心長地與震生談起了自己的想法。“震生啊,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大伯從心眼喜歡你這個孩子。大伯想收你當徒弟,你覺得行麼?”震生聽了中年人的話,心中一陣興奮,在他心裏是一百二十個的願意。當時學著電影中的情節,雙膝跪倒,就要磕頭。中年人一把將他攔住,說道:“你先別急,這是個大事,要先問過你的太太才行。”於是就由震生帶路,向他家中走去。
老奶正在屋中閑坐(過年習俗不幹活),見震生帶了個陌生人進來,心頭一楞。中年人趕緊先給老奶拜了個年,然後說明了來意,“大娘,我是縣城裏的郝為先,這些天一直在教震生學太極拳。”老奶這才恍然明白。震生正在和人學太極拳的事,這幾天多少也和老奶說過幾次。老奶知道震生這孩子一向穩重,人雖然小,但思想早熟,倒不擔心他被人騙了去,再見他也沒什麼變化,也就沒太往心裏去過。今日見教拳的先生上了門,趕緊替震生感謝。郝為先謙虛了幾句,趕緊接過了話頭:“是這樣,大娘。震生非常聰明,還能吃苦,我們爺倆非常投緣,我想收他做個徒弟。今天沒打招呼就上了門來,主要是想問問您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