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有七八兩銀子給你,你不是欠了人家20兩嗎?他那點錢也不夠啊。這樣,你跟我走,我給你二十兩,回頭我還給你父親買口好棺材給埋了。你那二十兩也不用還了。”
他用手裏馬鞭一指身旁的薛翀:“正好他經營的‘秦淮岸’裏前些日子走了兩個姐兒,你就跟我們去吧,也不用你做牛做馬,每日就彈彈琴唱唱曲兒,還能吃香的喝辣的過好日子。還做什麼活計啊,筍尖兒一樣的手指都變糙了。你說呢?”
人群中有人嬉笑,有人不齒,也有人對袁墨恒兩人指指點點,低聲批判。
這姑娘一聽臉色一變,忙說道:“不用不用,七八兩足夠了,我明日就去做工,一日也有幾個銅錢,慢慢還總是能還上的。”
這時那位漢子不樂意了,對袁墨恒抱了抱拳說道:“這位公子,這姑娘乃良家女子,您雖好意幫他,可也不能趁人之危啊。那‘秦淮岸’聽起來,哪裏像是好人家女子能去的地方。”
“嘿你個莽夫,我這幫你呢,你還罵人。‘秦淮岸’怎麼了?那是京城有名的風雅之地,裏麵不論男女皆賣藝不賣身。你想去,人家還不要你呢。”
這漢子一聽更不高興了,:“我卻為何要去那種醃臢之地?”
“因為你把錢給了這倆騙子,你就沒錢了。”‘’
“沒錢我也不去。我堂堂七尺男兒,豈能為了錢就不要臉麵了……什麼?騙、騙子?”那漢子一愣:“誰是騙子?
袁墨恒用馬鞭一指旁邊一躺一跪的父女二人:“你問他倆。”
那姑娘聽著聽著便覺得不對,忙對趙固說:“這位大哥,你別聽他胡說,我們才不是騙子。”
“不是嗎?”袁墨恒起了興致,從馬上跳了下來,走進人群說道:“讓我看看你這‘爹’長得和前幾天的那個一樣不一樣。”說著就要伸手掀去老人臉上的布。
誰知這老人忽然一骨碌爬起來,一邊去扯那姑娘一邊說:“哎呀呀剛才怎麼就暈倒了,現在沒事了,閨女你快些跟我回家去吧。”
那姑娘也急忙爬起來,兩人衝出人群就跑,地上的破布上還粘著一截假胡子。
眾人轟然一笑,都明白了。原來是倆騙子騙錢呢。要不是這位公子哥兒攪和一下,這好漢就上當受騙了。眾人說說笑笑散去了,這邊那漢子還沒緩過神來。
袁墨恒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這位莽夫兄弟,這女子我一個月看見她三回了,換了三個爹。看熱鬧的頂多給個幾枚銅錢,你可好,一出手就是七八兩銀子。有的人是“人傻錢多”,你這沒錢還充什麼冤大頭?”
明白過來的漢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臉有點紅:“對不起,是我誤會公子了。剛才說話不好聽,還請公子見諒。”
袁墨恒回頭看看薛翀笑道:“見諒的應該是他,‘秦淮岸’是他的。”
漢子衝薛翀抱拳一揖:“公子莫要怪罪,小民情急之下口不擇言。”
薛翀此時也已下了馬,回道:“無妨,不必掛懷。”
之後袁墨恒對他這漢子說:“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雖是一副好心腸,也小心不要再被騙了。”
漢子連聲說是。
袁墨恒又問:“我看你身材高猛,你可是會兩下功夫?”
這漢子說:“功夫談不上,小時候和鄰居一位大叔學過兩招防身,閑來自己耍兩下,好歹還記得。”
“呦嗬,那感情好。我三哥如今想再開個買賣,正找人手呢,不如一起聊聊?”
漢子一抱拳,一臉歉意道:“實不相瞞,今日早間出來,我就是奔著找個活計來的。我現如今尚在城西的秦二爺府上做門房,馬上就期滿可以離開了。
“我想找個白日做工晚上能回家的活計,好照顧我那眼睛不好的老娘。剛剛去“琉香閣”問過,掌櫃的說讓我到時候去找他試試看。所以,公子的好意小民心領了,隻是恐怕無緣隨侍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