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的明明是你,你倒反咬我一口。”她笑著,用手理了理我的鬢發。
“那不是你讓我嫁的嗎?你知道我向來沒什麼主意。”
“是,是我讓你嫁的。可是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和他成為真正的夫妻。”
“算了吧。”我撇撇嘴:“我以後可不敢再想什麼男人了。”
“怎麼了?”她一臉不解。
我沒說話。我們好不容易見麵了,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討論什麼男人身上。
我替她脫去大氅,拉著她來到炭火盆邊做好,問她這兩年的經過。
二姐姐一如從前微笑著看著我,為我講述她的那些經曆。她的眉眼間少了少女的任性和嬌羞,多了一種沉穩和大氣。
我不禁為她著迷。忽然就問她:“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二姐姐笑著點頭:“算數,過段時間,我們就走。”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好像在黑夜中摸索久了,忽然見到了一絲曙光。
“真的?你要帶我去哪?”
“去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不用多久,我就會有自己的家,到時候我接你過去,好不好?”
“好。”她已經像個成年的男子樣。我卻還像個小姑娘。想到這,抱著她手臂的我,忽然有些擔心。
“二姐姐,你一直沒有喜歡的男子嗎?你真的不想嫁人?”
“自然沒有。我看不上那些男人。我覺得女子自己也可以過活,不用依靠任何男人。”二姐姐說著,忽然打了個哈欠。
我知道她困倦了。我喚來夭桃為她打水洗漱,我親自為她抱出來一床嶄新的被子。
夜裏,我為他擦幹長發,幫著她換了一身睡衣,才發現,她的身上竟然有深深淺淺很多的傷痕。
我吃驚的瞪著雙眼,一個想法忽然冒了出來。
“顧夢嬋,你不是出去賣藝了吧?”
她看著我忽然笑了:“傻妍妍,想什麼呢。”
“可是你的傷……難道是你參軍去了?”
“行了,別猜了。都不是。放心吧,以後就好了,真的。”她就這樣敷衍的安慰了我一句,然後躺到了床上。
從前都是她說我聽,我先睡著。今日卻恰恰相反,是我一直在呱噪我平淡的生活,二姐姐卻很快睡著了。
我用指尖輕輕撫過她眉上的小小傷疤,滿足的笑了。
第二日一早,當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我身邊,連被子都冷了。
我愣著坐在那,開始懷疑昨夜我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索性沒多久,二姐姐便又走了進來。她看著我呆坐,急忙走過來,用被子將我圍住,埋怨道:“這樣坐著會凍病的。”
“你去幹嘛了?我以為我昨晚上做了一個夢呢。”我噘著嘴道。
她笑道:“去找寧德商議一些事情。”
“你和他很熟?”
“是,我們是同僚。”
“什麼?原來你們這麼熟?可是陳寧德卻很少和我說起你的事。”我感覺到自己被耍了,心裏不爽。
“也不是,因為我們很少在一起。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外省,才回來。”
“那你還走嘛?”我問她。
“嗯,一會兒就走。不過你放心,我最多半年,就回來接你,好不好?到時候無論你是想跟著我,還是跟著陳寧德,都由你選。”
“你又這麼說。我要是想跟著他,我這會孩子都滿地爬了。”
她笑著揉揉我的發頂,拽著我起床,幫我洗漱之後,和我一同吃了早飯,之後再次離開了。
隻不過這一次,我沒有從前那般傷心和失落了。
因為我已經可以肯定,二姐姐一直守著我們的誓言,她會將我帶離這裏。
這次離開,陳寧德也一同走了。家裏隻剩下我自己。
不過他臨走前,將家裏的事務托付給幾個朋友照顧著。
因此我依然每日在府中看書繡花,生活沒有太大的變化。
夢嬋和相公走了半年,在第二年伊始,忽然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