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下來了,月亮漫不經心的爬上天邊的一角,照得樹葉上的露珠寒光閃閃。花綾兒穿著單薄的睡衣,躲在樹影下瑟瑟發抖。
“給我仔細找!我就不信她一個十三歲的女娃能躲到天上去!”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女人氣憤的吩咐五個粗狂的大漢。
五名大漢應聲開始四處尋找著花綾兒。
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名大漢,花綾兒怕極了,淚水汗水爭相湧出來,已經嚇得動彈不得。
突然,遮擋她小小身軀的草叢被一下子扒開,嚇得花綾兒不自覺張嘴想叫。正當她要叫出聲,麵前的大漢立即捂住了她的嘴,並示意她不要出聲。借著月光,花綾兒這才看清來人的容貌,原來是花府的守門人張林。雖說這人隻是個下人,但平日裏花綾兒見到他總會衝他笑,隻因為她非常喜歡張林額頭上的那顆大黑痣。花綾兒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這裏看到那顆痣。
張林看著哭成淚人兒的花綾兒,眼神裏滿是心疼。他小聲的說“三小姐,二姨娘今天是非除了你不可,你趕緊逃吧!以後不要回花府了,二姨娘鐵了心不讓你活到成年。”說著把自己的錢袋塞到花綾兒小小的手裏,便轉身繼續裝作尋找的模樣。
其他四名大漢翻找一圈後,毫無結果。女子隻能憤憤的帶著人離開了。
等著張林他們走遠後,花綾兒才支撐著已經麻木的雙腿的站起來。已經不知所措的花綾兒心中所想隻有那剛離世一個月的娘親。“娘親啊,你怎麼不把綾兒一起帶走?”花綾兒低聲默念著,漫無目的向著林子深處走去。
再說這花家,此刻正安靜的睡著,沒有人察覺後院裏偷偷潛入了五男一女。
“今天的事誰要是說出去,那下場你們可是知道的!”月光下映出依舊靚麗的容貌,與女子眼裏的那股陰狠形成強烈反差。
“二姨娘放心,您待我們不薄,我們兄弟幾個絕對守口如瓶!”五人異口同聲,還有人不自覺的摸了摸腰裏鼓鼓的錢袋。這錢袋與張林塞給花綾兒的一模一樣。
“隻是那死丫頭倒是跑得快,我們這麼多人居然沒有抓到她。要她活著,隻怕後患無窮啊!”二姨娘若有所思的說到。
張林眼裏一抹擔心閃過,隨即說道“二姨娘莫要擔心,那林子深處可是那個地方,那丫頭跑到林子裏,定是出不來了!”
二姨娘聽這話,也是當即麵露喜色,便吩咐五人離開,自己也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再說這花綾兒一路戰戰兢兢的往林子深處走去。這個林子深處她是知道的,家族裏連四位長老都不能靠近,隻有作為族長的父親花明旌能在每年十月初五清晨進去,黃昏的時候就要出來。每次出來,父親都帶回來幾個五顏六色的晶丸。聽說這些晶丸是修煉的寶貝,不過具體怎麼回事花綾兒也不知道。這些還都是聽大姐花瑾兒他們說的,因為作為家裏修煉天賦最差的她,是決計不可能有機會分到那種寶貝的。
一陣古怪的風平地吹起,寒氣毫不留情的鑽進花綾兒單薄的睡衣,身體的溫度又涼了一分。抬頭一看,才發覺林子在麵前被一道十幾米高的圍牆隔斷了。圍牆正對著花綾兒的地方開著一個五米來高的大門,黑色的大門在月光下顯得異常詭異。花綾兒知道,這肯定就是父親每年來的地方了。
“嘎!”突然一隻烏鴉受了驚嚇般飛離了樹枝,瞬間千百隻烏鴉跟著飛跑了。月光被烏鴉們遮的嚴嚴實實,花綾兒嚇得蹲在地上抱著腦袋一動不敢動,甚至忘記了哭泣。
過了一會兒,烏鴉們似乎都飛走了,林子又一片死寂,連蟲鳴都沒有。花綾兒怯怯的從手指縫裏偷瞄著周圍,沒有動靜。隻是她沒有注意到,圍牆頂上一隻小巧玲瓏的純白九尾狐正眯著眼睛看著她。
花綾兒站起身來,晃了晃發梢已經結了露珠的腦袋,心裏似乎平靜了許多。
“我已經是將死之人,還能有什麼比死更可怕的!”花綾兒默念一句,臉上多了些平靜與從容。將死之人,心胸總是會不一樣的。
花綾兒壯著膽子,敲了敲那大黑門。走進才發現,這黑門也沒有想象的那麼恐怖,就是一個年代就遠了些的木門而已,而那圍牆雖然高的嚇人,但也就是磚牆,沒什麼特別之處。想到這裏,花綾兒更加淡定了。
木門裏麵沒有反應。
花綾兒又敲,再敲,再捶,拿石頭砸,都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