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驚天噩耗2
廖心蘭不忍心再聽下去，背著簡單的行李衝下樓去，幾乎不要命地跑向馬路的對麵。兩頭車水馬龍，幸好是綠燈，否則她可能被車子撞了都不知道。
馬路的對麵果然有一個菜市場。這裏是城郊，城市邊緣存在傳統的市場動態並不意外。當然也有超市。可是香香竟會在菜市場打工？廖心蘭委實不敢相信啊！
市場裏麵盡多的是攤位，她挨個兒地找，沒有見到香香；不死心，又找了一遍，才見她在一個靠邊的攤子旁，一邊嗬氣一邊抓魚。
那是一個專賣淡水魚的地方。大冬天的，程香香嬌嫩的手一下一下地往淺淺的水池裏抓魚。也許是水溫太冷的緣故，也許她本來就不適合捉魚，那條長長的草魚就在她的纖手周圍溜來滑去，極具戲弄意味。
程香香的對麵，一個中年婦女不停地催：“快點啦，你咋賣的魚，一點水準也沒有？我可沒時間等了！”
程香香急得快哭了，不迭聲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捉好了。”
後來魚是抓上來了，可是香香手生得很，不太會殺。她把刀往魚頭上磕去，那魚冷不防一個蹦兒，就在地上彈跳不已。
這時香香身旁的一個女人——大約是她的老板娘，實在看不過眼，大聲地吆喝：“嚇！你是怎麼幹活的？殺個魚都像幾天沒吃飯，虛脫脫惹人生氣！”
程香香委屈地垂下頭去，眼淚禁不住流下來了。廖心蘭的眼眶也紅了，可憐的香香，本來你的日子比誰都過得好，本來你是中國第一大幫會的女主人，卻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呢？
廖心蘭再也忍不住，幾乎是衝了上去，抓起香香的手臂，把他拉向自己身邊。
程香香嚇了一跳，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剛開始不知是誰，回過頭看到廖心蘭，整個人才愣住了！
她倆怔怔地凝視著對方，眼淚默默地流，好半晌才擁抱在一起！
這時，四周圍滿了人，香香旁邊那個老板娘臉都綠了，大聲地咆哮：“臭丫頭，你要不要幹活？還愣什麼愣呢！要死啦？”
“她不會為你們做事了，你去死吧！”廖心蘭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說拉起香香的手就跑，飛快地跑回她的出租屋。
進了房間，她們還是一句話也沒說，氣氛沉悶得很。其實誰都有滿腹的話要說，可是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還是香香先開口：“心蘭姐，你為什麼要去市場找我？”
“你以為，我隻是到你住處來嗎？”廖心蘭握緊她的手說，“香香，你真傻，幹嗎要這樣委屈自己？那天你走後，我和青魂還有你媽，他們多麼擔心啊！特別是青魂，他找了你整整半年，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你心裏過意得去嗎？”
程香香悄悄拭去眼淚，喃喃地說：“我不能不離開……心蘭姐，咱們是好姐妹，我知道你也很愛青魂，可我……還是忘不了他，隻有逃走了……”
“傻瓜，你這個大傻瓜！”廖心蘭又生氣又感動，哽咽著搖了搖頭。她知道，香香大老遠逃避來北京，這麼多天了，還是忘不了青魂。她的愛太深刻，也太單純，令她的心跟著一顫一顫的，仿佛湖麵的漣漪，一圈圈地漾開去，原以為無形無跡，卻早已深映心底。
程香香淒涼一笑，“心蘭姐，我不傻，隻是不想看到你更難過。”
“我知道你的心意。愛情是沒法強求的，青魂愛的是你。”廖心蘭搖了搖頭，幽幽地道：“他想親自來接你，可是為了尊重你的意見，並沒有來。他愛你，時刻想你回去，你跟我回去吧。”
不管香香如何地謙讓，心中的愛情始終沒法抹殺。廖心蘭雖和青魂有過肌膚之親，卻已決定永遠地退出這場糾愛纏情之中。她必須接回香香，讓她得到應該得到的幸福。
“我不回去。”程香香定定地望著心蘭，她的堅持顯得多麼軟弱無力。
廖心蘭道：“不，你一定要跟我回去！你媽為了你，她瘦多了，身體越來越差，你能忍心嗎？青魂為了你天天醉酒，天天找你，你忍心嗎？”
程香香緩緩地走到窗邊，她的眼神落寞而迷惘。窗外是北京的豔陽天，室內是一對依依好友。天氣仿佛更見寒冷，心蘭看見她的小手紅通通一片，憐惜地說：“你別發愣了，你的手泡過水，來，我給你戴個手套。明天咱們一起回家吧。”
程香香努力地搖搖頭，又點點頭，神情一派茫然。
廖心蘭不忍再逼她，隻好轉移話題：“對了，你怎麼會來北京呢？”
“我隻是想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來，到哪裏都是一樣。”
“香香，你實在太傻了。”
在廖心蘭的勸說下，程香香到底是聽了她的話，當天下午，心蘭趁熱打鐵訂了兩張民航的票子，陪著香香整理行李，心中感慨萬端。
她們是坐第二天上午的飛機。當藍天白雲在她們身子下麵徜徉的時候，廖心蘭感到絲絲遙迢的沉鬱，如同海麵上的月光，那麼浮泛那麼悠悠地圍繞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