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歎江湖遠 人在是非中(1 / 3)

“鍾穀主言之未盡……不知到底有何事不好與慕容龍陳分說?”慕容龍陳眉頭緊皺,定了定神張口追問道。

鍾萬仇懵然以對,空張著嘴,卻避過了慕容龍陳凜然的目光,不發一言,好一會兒,終於沉沉的歎了口氣,反問道,“慕容公子,冒昧問一句,那位女公子與你是何種關係?”

這問題來的沒頭沒腦的,慕容龍陳也不知如何回答,卻是立刻抓住了關鍵,心下沒來由的一急,止不住脫口而出:“可是青青她有麻煩了?這、鍾穀主,鍾前輩!到底發生了何事,還請告知!慕容龍陳感激不盡!”

說著卻是右手舉著左手,一揖到底。到底初出江湖的雛鳥,一句問話而已,心下已經慌了神。

“不當如此!怎當如此?”一個不留神,受了慕容龍陳好多禮數,鍾萬仇一時間尷尬不已,慌忙地扶起慕容龍陳,長長的馬臉擰成一團,麵上卻仍是泛著糾結的神色。

沉默片刻,鍾萬仇仍舊沒有解釋有關溫青青的隻言片語,反倒是問起不相關的話來,“慕容公子,我知江南世家中,慕容氏向來和王氏交好,鍾某冒昧問上一句——不知小公子可曾定親?”

慕容龍陳一頭霧水,尚不知為何鍾萬仇突然問起自己的私事,不過這本就不是什麼天大的秘密,心下雖則更是疑惑,卻也依言回答道:“鍾穀主所料不差,慕容龍陳幼時便和王家的表妹定親。卻不知,因何有此問?”

鍾萬仇的手隱蔽地抖了一抖,心下已有了決意,麵上卻不動聲色,安然答道:“這麼說來,慕容公子當是慕容氏下一代的家主了?”

慕容龍陳心神不屬,卻是未能覺察到鍾萬仇小小的思量,當下恍然大悟,原來這個鍾穀主是在這裏等著自己?立刻坦言道:“慕容龍陳便是這一代慕容世家的家主,隻是如今年齡尚幼,家中一切事物暫由二叔、三叔打理。”

鍾萬仇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轉而執起慕容龍陳之手,引著他向萬劫穀的大廳行去,一麵低著頭輕聲吩咐著:“慕容公子,此事有些複雜,你需先做好準備,一會兒方能好生應付。”

“但……穀主?你說、青青她……”慕容龍陳急道,卻被鍾萬仇揮手打斷。

“慕容公子毋須著急,隻待去見了那段延慶,便全都明了。”鍾萬仇輕聲解釋道。

慕容龍陳皺了皺眉,不滿道:“鍾穀主有話盡管明言,我慕容龍陳雖然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也還有兩分擔待的能為。”

鍾萬仇聞言一震,慕容龍陳對溫青青的維護之意溢於言表,眼下這番作為……隻是…頓了一頓,鍾萬仇麵露難色,正待張口,一道青影倏忽而至,伸手向慕容龍陳抓來。

“黃師……”慕容龍陳反應不及,慌亂中伸出未曾受傷的右手抵擋,卻被輕易點開,一個呼吸間就被突然現身的黃藥師拎在了手中。

“藥兄!”鍾萬仇的驚呼聲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黃藥師卻並未理會,幾個起落躍出了萬劫穀,抬手將慕容龍陳扔了出去。慕容龍陳翻了個身,安然立定,滿臉狐疑的望著黃藥師,眼中滿是詢問的神色。

“怎麼?還要我繼續帶著你走不成?跟上了。”黃藥師抖了抖衣袖,轉身對著慕容龍陳命令道,慕容龍陳卻搖了搖頭,沒有半分跟上黃藥師的意願。

先前慕容龍陳大意下被黃藥師輕易地抓到了手中,卻並未掙紮,一是並未察覺到這位長輩對自己抱有惡意,二則是業已被堂堂東邪製在手中,想要掙紮也是晚了。

可這並不代表慕容龍陳現下就得遵從黃藥師的指使行事。雖說東邪黃藥師一向不拘小節,可眼下這番作為,對旁人來說也委實過於霸道了些。慕容龍陳才剛剛醒來,萬劫穀中眾人的一眾謀劃俱不知曉,哪裏理解得到黃藥師此舉的深意,更是無從知曉這個脾氣怪異的長輩要叫他跟著去何處,做些什麼。不過他本身就是生性跳脫活潑之人,若是在其他時候自然不介意跟著這位行事灑脫不羈的長輩去見識一番。

可是先前鍾萬仇的異樣表現卻讓慕容龍陳分外放心不下突然離開的溫青青。

慕容龍陳並非蠢人,鍾萬仇適才那一陣驚詫不似作偽,雖然之後遮遮掩掩並不明言,慕容龍陳亦能從中把握到一兩分脈絡,隻怕有什麼自己不曾掌握的事件發生過了……恐怕還與段延慶脫不開關係,就是不知道,溫青青負氣離開是否也和這些事有些聯係?

雖然但憑慕容龍陳想破了頭皮也無法明了,溫青青、段延慶之間能有什麼莫名的聯係,以至於生出危險來,但心中的憂慮卻是時時刻刻增長著,不曾稍減。先前鍾萬仇不肯明言,何況現在自己已經出了這萬劫穀,一來一回怕不要浪費掉許多時間,也未必能得到答案,然則管去有什麼麻煩,溫青青她應付不得,自己還應付不得?

“萬分抱歉,黃師!好叫您曉得,小子目下還有要事!卻是分不開身,要讓您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