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審問(1 / 1)

景逸用劍鞘戳了戳倒在地上的人,那人紋絲不動,沒有絲毫反應。

我見狀走近,問道:“他……這是喝醉了嗎?”

景逸又撥弄了大漢的頭,沒費什麼力氣,毫無知覺的大頭便從一側偏向另一側。景逸道:“應該是喝醉了。你去取一截繩索來,以防萬一,我們還是把他綁起來吧。”

我拿來一段麻繩,景逸迅速地將大漢的雙手困在了身後,又將雙腳綁了起來。確保大漢即使醒來也無法動彈後,景逸將此人拖進了大堂。

“喝醉酒的人真沉。”景逸用袖口擦拭著頭上的汗。

我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呀?”

景逸小心地將大漢全身上下搜了個遍,除了幾個銅錢之外和旌符之外,什麼也沒有找到。景逸看了看旌符說:“這人叫黃奎,是庸州皋南縣的平民,皋南縣在庸州南端,離這裏還有十幾天的車程,大約是流浪到這裏來的。”

景逸給黃奎蓋上了一床破棉被,道:“這人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依依,你先去睡吧。明天一早,等他醒了再說。”

“那你呢?”

“沒人守著不行,我繼續守夜。”

今天一天都是景逸忙裏忙外地安排,不忍他繼續熬著,我提議道:“要不我來守夜吧,你去睡一會兒。反正,明天我還可以在車上睡,你明天還要給我們帶路呢。”

景逸笑著揉了揉我的頭,說:“讓你守夜啊?萬一真來了歹徒,你要怎麼辦?”

“我,我可以喊你出來呀。”

景逸說:“等我出來,歹徒早就把你拐跑了。好了,快回去睡吧。”

說得我好像一無是處一樣,我略微有些不開心,扁著嘴說:“不。我自己守夜你不放心,陪你守夜總是可以的吧。”

“好。那咱們一起守。”景逸拉著我,靠著正堂的牆坐下。我們倆誰也沒再說什麼,靜靜地等待著陽光的到來。

早晨,我是被一陣呢喃聲吵醒的。

天光微露,太陽還沒升起來,我睜開眼,發現自己昨夜不知何時竟靠著牆睡著了,身上還披著昨夜遞給景逸的那件湖水藍鬥篷。

我循著聲音往大堂裏望去,看見昨夜醉酒的大漢已經清醒了,景逸正居高臨下地審問他。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黃奎倒在地上,身體蜷成一隻蝦的形狀,不住地點頭求饒。

景逸將昨夜搜出來的兩把刀扔在地上,問道:“這兩柄刀是你的?”

“不是不是。”黃奎看了看刀,又看了看景逸,改口道:“是,是。”

“究竟是不是你的?”

“是,是俺的。”

景逸麵容嚴肅,喝道:“你私自鑄兵器,該當何罪啊?”

“不,不!這刀不是俺鑄的!是俺撿來的!”黃奎歇斯底裏地呼喊著。

景逸聽到了想要的答案,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依然嚴厲地問:“哦?你在哪裏撿的?什麼時候撿的?”

黃奎哆哆嗦嗦地答道:“一年前,就在不遠處的山林裏撿的。”

“山林裏?山林裏怎麼會有這麼好的刀?你不老老實實交代,讓我很為難啊。”

“是真的。小的是皋南縣人,去年饑荒時逃出來的。俺跟著老鄉逃到新夏城,可新夏城城門關著,不讓俺們進去。俺們就向京城方向走,走到前麵山路時,碰見一趟鏢車。俺們以為那鏢車裏是糧食,就劫了它。誰知道打開箱子一看竟然是一箱箱的大刀和鎧甲。這兩把刀就是從那兒拿來的。”黃奎語速飛快地坦白了兩把軍刀的來曆。

景逸裝作很激動的樣子,說:“你是皋南人?我母親也是皋南人啊!原來是老鄉,真是誤會一場,誤會一場。”

說罷,景逸殷勤地去將黃奎身上的繩索解開,取下腰間別著的水袋,說:“這位大哥,不瞞您說,我也是奉上麵的命令來找這批刀的。一開始不知道您是皋南人,多有得罪,您別見怪。這點酒,就當作給您的賠禮。”

黃奎被鬆了綁,聽到景逸服軟,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直到打開景逸的酒袋,輕輕抿了一口,才微微輕鬆了一些。

景逸換了副麵孔,跟黃奎稱兄道弟起來,說:“大哥,你說你是去年逃荒出來的,這麼久了,你就沒想著回去?”

“俺也想回去啊!這路上也得好幾天,俺就靠砍柴賺路費呢。可惜俺貪酒,砍了一年的柴了,也沒存下幾個銅板。”

“那跟你一起的老鄉呢?你們怎麼沒結伴回去?”

黃奎歎了口氣,說:“當時,俺們拿到了大刀和盔甲,大家都覺得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有人覺得,俺們應該穿著盔甲,拿著大刀,去新夏城,逼著他們開城門。俺幾個老鄉耳根子軟,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新夏城。聽說,他們還沒有到達新夏城,就已經被官兵剿滅了。我是見不慣那些打打殺殺的,就在附近找了個這個村子。”

果然!這兩把刀跟“奇兵”有著緊密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