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的門,開了一道小縫。看門的老李頭顫著手,把眼睛貼在縫隙中,警惕地看著外麵的人。
景逸將手中的劍隱在身後,說:“開門吧。”
門剛打開可容一人通過的寬度,就聽見門外的少年朗聲道:“你們就等在此處,我進去看看逸之。”
說著,竄進門內,低聲對兩旁開門的小廝說:“關門。”
“九殿下。”
“逸之!”九殿下看見了身著黑色裏衣,隱匿在黑暗中的景逸,快步向他走過來。
卻在離他數步之外聞到了他身上的血氣,不由停下了腳步,慌忙道:“逸之,你受傷了?真的有人要刺殺你?是……皇兄嗎?你,你,你不要誤會,我不是皇兄派來的。”
景逸歎了口氣,收起了手裏的劍,說:“九殿下,你不該來。”
九殿下上前,拽著景逸的胳膊,往他住的院子走,道:“我們進屋詳敘。”
景逸拉住他,說:“九殿下還是別進這個院子,我們去正堂吧。”
一眾人來到了靖安侯府正堂,暗衛和護院將正堂前後圍住,場麵十分緊張。
九殿下的目光掃過尹況言時,有一瞬間的疑惑,可也顧不上提,隻匆忙向景逸說:“逸之,我也不知道皇兄是怎麼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對你下殺手。但是……總之,你們逃吧。”
九殿下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塞進景逸手中:“這是令牌,你們現在就出城,去西陵,皇後派了人在那裏接應你們。”
“皇後娘娘的人?慶國公的戍陵軍嗎?”景逸問。
“對,是皇後找到我,告訴我你有危險。開始我還不信,皇兄對我們那麼好,怎麼會……”九殿下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皇後告訴我,你對外宣稱墜馬受了傷,但實際上是皇兄對你起了殺心,讓我打著看望你傷勢的旗號來提醒你。我隻是想來確認一下,沒想到……”
尹況言問:“皇後娘娘可以信任嗎?”言外之意,是問這會不會是太子的另一個圈套。
九殿下被尹況言問得愣住,自己也不確定起來,慌亂地看向景逸,說:“我,我,我不知道……”
景逸沉默片刻,說:“皇後娘娘……應該可以信任。皇上初入昏迷時,便是慶國公在旁,後來皇後娘娘進宮,便是她一直照料著皇上。若說宮裏有什麼人一直護著皇上,那一定就是皇後娘娘。隻是……”
九殿下拉住景逸的袖子,說:“逸之,現下錦衣衛以為我是皇兄派來的,才停住了襲擊,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回來。隻要皇兄打定了主意,錦衣衛會被源源不斷地派來。靖安侯府的侍衛是頂不住的,你們隻能逃了。你帶著夫人,帶著依依一起走,你靖安侯府的其他人,我替你守著。你放心,隻是些家仆,皇兄不會難為我。”
景逸咬著牙,還在猶豫。九殿下急得推著他往門口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等皇兄反應過來,封禁全城,誰都走不了!”
“好!”景逸說:“什麼都不要帶!立刻啟程!”
我有些猶豫:“采薇和蘭蔻……”
尹況言說:“她們留在這裏隻會更安全。我會照看她們,你們先走。”
靖安侯夫人正在景逸的攙扶下登上馬車,聽見尹況言的話,動作停了下來,說:“尹大人,你也是局中之人,應當和我們一起走。”
尹況言聞言看了看我,猶豫了片刻,道:“晚輩為夫人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