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初歇2
我捧住他的臉,心碎地凝視他。還是那張我在朝野之上第一眼看過去就令我心神蕩漾的臉,隻是歲月與風雨又使它多了幾許滄桑。我流下淚來,淚眼模糊中,我開始輕輕地吻他。
他在短暫的唏噓後也輕輕回應我,然後他也流下淚來,我們的淚水再一次交彙融合在一起,彙成小溪流進彼此的嘴裏,熱熱的,鹹鹹的。
也許是壓抑已久,酸酸楚楚的柔情已經無法滿足我們被腥風血雨驚怕了的需要撫慰的心,那一刻,對於仍然處於風雨和動蕩之中無奈而脆弱的我們而言,唯一能把握的就是彼時彼刻我們彼此的身體,還有靈魂深處開始洶湧著的竭斯底裏的激情。我們就像兩隻久困的野獸要掙脫束縛的牢籠般瘋了似地撕扯咬噬對方,那種夾雜著強烈痛楚的撫慰使一切的紛擾和逼迫化為無有。
在那瘋狂的一刻,我聽到了彼此的骨骼錚錚作響的聲音,也聽到了彼此被刺傷的心生生撕裂的聲音。血,開始沿著唇齒流淌,但我們沒有停下來。那一刻,我們忘情貪歡,我們以前所未有的投入和虔誠品嚐著這命中注定的無可逃避的苦澀與血腥。
生命中曾經的繁榮已經零落。曾經屬於我們的歡顏已經褪去,褪成一片舊了的慘白。
終於平靜下來的時候,窗外正下著漓漓細雨,那泣泣瀝瀝的滴落聲猶如經常縈繞於夢中的天籟仙音,輕輕的,輕輕的,好似滴落在我的皮膚上,滲入我歡暢過後卻又虛空了的靈魂深處。
又是一年一度的諸候大會。經過了風雲動蕩後的帝辛格外重視這場盛會,他不僅要在這場最重要的大型聚會中宣布各諸候國需要交納的貢品,更要趁此機會攏絡渙散了的人心。他開始沒日沒夜地上朝,設宴,分別召見各重要諸候國的首領。
這時朝中為帝辛主掌政務的是費仲和惡來。費仲遠沒有比幹的忠義和才幹,但他確實太善於奉迎了,他的善察言觀色和見風使舵的本領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薑後死後也是他從中全力乾漩才使我的以順利封後。這樣的人雖然於江山無大益,但對於頗有些剛愎自用的帝辛而言,費仲的存在讓他得以完美的體驗到了作為一個帝王,那種傲視天下惟我獨尊的快感和得意。
惡來出身於官宦之家。這是一個巧舌如簧,善於挑撥離間的人。他和費仲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善於奉迎。
帝辛本就出生於帝王之家,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生長環境,和成年後的順利登稷使他身上存在著一個致命的缺陷:他更需要的不是金玉良言,而是他本身的王者之氣。而這種王者之氣需要百官的擁戴和呼應才能更好的體現出來。所以比幹,微子,箕子這三個經常直言不諱的皇族子孫一統朝綱的局麵已成過去,代之的是費仲和惡來這兩個隻善做奴才的泛泛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