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為什麼你不恨我
如果不是天性的那種高傲倔強支撐著，或許淩非早不管不顧地求饒了。
汗水、血水像淋浴一樣流滿了全身，瞬間卻又被身上的高熱所蒸發，房間裏麵滿是淩非壓抑的痛苦的呻吟……
“呐，我這麼折磨你，你一定恨我了，是不是？”紫陌的話語帶著些自得的歡欣。
淩非蒼白虛弱的臉上，不由露出個扭曲的有些僵硬的笑容。紫陌希望她恨他？如果她恨他，會讓紫陌那麼開心的話，她當然就更不能讓紫陌如願了。隻是，為什麼淩非的眼前卻閃過那些頑皮的揪著女生的辮子，那女生眼淚汪汪的時候，卻哈哈大笑的小男生呢？原來，即使已經生活了上百年了，紫陌的心其實還是個幼稚的孩子嗎？淩非勾起嘴角，心底裏彌漫的是無奈的縱容。
紫陌心裏越發的氣憤。為什麼？為什麼淩非臉上那因為痛苦、有些僵硬的笑容，同樣也是清麗純淨的？那雙黑琉璃一般的眼睛，為什麼能一直那樣晶瑩剔透、澄澈幹淨？還有那是什麼眼神，怎麼覺得那裏麵有憐憫呢？
好討厭的眼睛！
好討厭的眼神！
紫陌用絲帶將淩非的眼睛遮住，嬉笑著又撒了幾樣藥。
“啊——”淩非再也忍不住，從心底發出一聲慘叫。那是像垂死掙紮的困獸一樣的嘶吼，之後，慘叫聲一點點變低。淩非撕咬著的胳膊，那深深的牙印幾乎已經能看到骨頭了……
好可怕的意誌力，紫陌不由起了敬意。
可是，這樣的無論怎樣的折辱，都不能屈服半分的清傲；無論怎樣的痛苦，都不能汙染的明淨，卻讓紫陌更加的憤怒了。
紫陌也有過弱小無助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從來不講究什麼氣節。好漢不吃眼前虧，卑微的求饒、諂媚的撒嬌、乖巧的順從……無論什麼手段，隻要能讓他少受些苦，他才不管那麼多呢。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人能這麼的堅毅，這麼的明淨，這麼的讓他自慚形穢？
紫陌心底有些不解。淩非比他幸運，至少淩非擁有卓絕的修煉資質，一開始就得到了銀色的緞帶，得到了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禦王雲曄的認可，擁有了禦王的“銀蓮印”，她比他幸運的多了，為什麼她一點不珍惜？
雖然當初淩非和紫陌有約定，紫陌救那兩隻疾風雪豹，而淩非要做紫陌的藥人三年。但是，今非昔比，現在的淩非，背後是禦王雲曄。禦王雲曄，那不是紫陌能抗衡的。紫陌還沒有那個膽量去動禦王雲曄庇護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淩非居然一定要履行承諾？
為什麼？為什麼淩非寧願這麼痛苦，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受禦王雲曄的庇護？
“為什麼你這麼不乖？你不知道當初我有多麼期望有個人能庇護我，能不讓我被人蹂躪****。你輕易地得到了那個人的認可，為什麼還不稀罕那個人賜予的庇佑？”紫陌細語呢喃，眼睛裏卻是扭曲的憤恨。
為什麼淩非能這麼幸運？
紫陌年幼的時候，擁有絕色的容顏卻無力保護自己，隻能強顏歡笑，用自己的身體周轉在各個強大的摩羅身邊，勉強保住性命。為了生存，什麼高傲、尊嚴、人格，他早早就拋棄了。
淩非為什麼還能這樣的驕傲的不屈，凜然的自尊？
淩非憑什麼能這麼幸運，還這麼不珍惜？
被禦王雲曄庇護不好麼？聽說，淩非甚至拒絕成為禦王雲曄的追隨者。追隨者雖然完全依附於主人，但是主人的榮耀和光輝同樣能讓追隨者的地位變得尊榮。淩非不過是一個“雛”，她憑什麼連那樣的尊榮都不屑一顧？她憑什麼那樣的清傲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