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我不能在這裏倒下。更不能在這裏死去。
為了最求更強大的力量，也為了另一些事，我走向了地下世界。一個通往地獄的世界，或者說——那就是地獄。
它和我原本生活著的世界用一口斜井連在一起。無數追求力量的人都從這個巨大的井口走下去，走出來的寥寥無幾。除了那些隻是為了生活而在井口附近徘徊殺怪賺取一些材料的庸者。
為了生存，我不得不成為一個支援者走下這個井口。當然，是和別人結伴而下。每天都能分得一些晶石然後再去商店換成一些食物、日用品來維持生計。
“憐，今天我們再往下一層看看怎麼樣。”穿著一身白色盔甲的明哲看著我。我把剛剛殺掉的獠牙豬的晶石撿起來放到了背後的背包裏。
“你沒問題我就沒問題。”我並沒有過多的感覺，也沒有明哲那種要去見識新世界的激動。這幾年我一直都在這幾層徘徊，雖然我並沒有能力殺掉其中的任何一隻怪獸——哪怕是第一層的哥布林，所以我並沒有感覺有很大的差異。
這幾年我過的很平淡，甚至很麻木，我沒有任何的目標和可以奢望的願望。我也有點習慣了這種平庸。每天背著包和一個或者幾個人所組成的小團隊來到這個世界。接著再返回地上世界睡覺，醒來以後沒多久又再次走過好幾層回來。我都不知道我的歸屬是哪個世界，甚至已經分不清我到底算是活在那個世界的人。
如果不上去，我也許就分不清我到底還是不是個人。
“那我們走吧！”明哲把剛剛收進刀鞘的刀再次拔了出來，開始向下一層的井口走去。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一絲絲的激動。而我隻是木訥的點了點頭，我甚至連一點聲音都不想發出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能發出一個“嗯！”再用力的點點頭。我隻是漫無目的的跟著明哲的腳步走去。
我來這層也有一段時間了，卻根本不知道往下的井口在哪裏。我根本沒有留意過這種地方。看明哲爽快的朝那個方向走去，看樣子他一定了解過，留意過。他比我好，有目標。我有著根本不是目標的目標：每次被他們砍下的怪獸的晶石。
我就這樣不緊不慢的來到了通往下一層的井口。他隻是在井口站住了。我以為他隻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情。
我隻是默默地在他身後站著。
“憐。”他叫了我一聲。
“嗯。”這次我應了出來，因為我站在他的身後。
他突然轉身用兩隻手抓著我的手臂。劍還在他的手中，他幾乎每天殺怪練出來的力氣使得劍柄硌的我的手臂有點疼，原來我還是會疼的。“我在這裏先說好，如果，如果遇到什麼危險的事你馬上離開！知道嗎！”
我並沒有去看他那嚴肅的表情，去對視他的眼睛。我隻是看著那把傳來暗暗血腥氣的暗紅色的大劍。我記得第一次遇到明哲的時候還是黑的吧。好像又有點灰。有點記不清了。我隻是覺得那腥臭有點難聞。
我隻是隨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回頭看了看這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地方。我甚至可以閉著眼睛走回去的地方。也許我再也不會在這個地方久留了。我隻想再看看，我覺得我是不會有留戀這種情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