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絲楠神色驚駭地盯著地上的冊子,身子控製不住地發抖,心猛烈地跳動著,仿佛快要跳出胸腔一般,“父親,我、我不明白您話裏的意思。”
孟嵇見她死不承認,眸色愈發凜冽,“你將我的女兒弄到哪裏去了?”
“幕後主使者是何人?”
他不相信她一個人就能悄無聲息地做到這一切。
接著他命管家用力拉扯她的臉皮,想要看看她有沒有戴人皮麵具。
可任管家如何用力,都沒有發現人皮麵具。
孟嵇眉頭緊皺,一個人的字跡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他結合孟絲楠前後的性情變化,也能確定她不是他的女兒。
一切都是在她落水後才發生的,難道他的女兒被池塘裏的水鬼占據了肉身?
思及此處,孟嵇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身居高位,暗處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
若是請來道士或者得道高僧進府驅鬼,隻怕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京城。
他丟不起這個臉。
尤其這個女兒即將嫁給太子殿下。
可若是什麼都不做,他又不甘心就這麼放過她。
思慮了一會兒,他命人端來一盞加了噬心散的茶過來,然後強行灌進了孟絲楠的嘴裏。
“放開我,你們給我喂了什麼?”孟絲楠奮力掙紮,大口嘔吐,可毒茶已經進了嘴裏,吐不出來。
孟嵇眼神森冷,絲毫不見往日的溫文儒雅,“若是你嫁進了東宮敢做出任何不利於府裏的事,就等著穿腸爛肚,毒發身亡吧!”
孟絲楠神色驚懼,“快把解藥給我。”
“隻要你聽話,每個月的月中我都會派人按時給你送來解藥。”孟嵇轉眸看向了翠芝,“音兒是何時發現的?”
翠芝恭聲回答道:“大小姐在二小姐落水後,為了不抄寫家規,而用熱茶燙傷右手時就已經心有懷疑了。”
“之後便安插下人到二小姐的院子,想辦法找到她暗地裏練字的冊子。”
“可惜二小姐為了不暴露自己的字跡,從不練字,大小姐便罰她抄寫佛經三百遍。”
“二小姐比較謹慎,每次練完字都立即燒毀了,直到今日才拿到她尚未焚毀的練字冊子。”
孟嵇滿意地點了點頭,欣慰地笑道:“音兒真是大有長進啊!如此她嫁進崔家,我也就放心了。”
癱跪在地上的孟絲楠聽到這些話,頓時覺得自己輸的不冤。
可笑她一直以自己是現代人而自傲,嘲笑古代女子愚昧無知,隻知道遵從三從四德,殊不知她們的心機謀略皆能吊打她。
孟絲楠被拖了下去,軟禁在楠溪院,直到出嫁那日才會放出來。
絲音沒有去楠溪院看孟絲楠落魄的樣子,在她看來,一個將死之人沒什麼好看的。
她安心備嫁,這段時間連門都沒有出過。
婚期將近,崔循也不好過來見她,便命人時不時送來一些她愛吃的精致點心或者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哄她開心。
大婚那日,絲音和孟絲楠穿著一模一樣的鳳冠霞帔,被各自的郎君牽引著紅綢坐進大紅花轎裏,風光地駛向府邸。
幾乎所有人都羨慕定國公府的女兒嫁的好,嫡女嫁進崔家,就連庶女也能嫁給當朝太子。
絲音與郎君拜完堂,被喜娘送進了婚房,坐在喜榻上等著郎君的到來。
獨孤曜滿麵紅光地走進了喜房,動作輕柔地挑開了龍鳳呈祥的喜帕,映入眼簾的便是他朝思暮想的一張芙蓉麵。
絲音看到掀開紅蓋頭的人是獨孤曜,頓時大驚失色,“怎麼是你?崔郎呢?”
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喜房裏的兩個喜娘和七八個婢女見狀,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不敢說一句話。
新娘弄錯了,她們都脫不了罪。
獨孤曜也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故作震驚地問道:“怎麼是你?”
絲音急忙說道:“你快命人去崔家通知一聲,叫崔循過來接我回去。”
“你還愣著幹什麼啊!趁著現在知道的人不多,還能悄無聲息地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