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龍漫不經心的摸了摸自己身邊滾滾的皮毛——這個吃貨正在饕餮著一味處女蟳,蟳其實是一種蟹。處女蟳是說母蟹成熟時,此時蟹殼中的黃已經滿了,卻不凝固,如果剝開會流淌如漿。這樣的蟹最嫩,吃起來老少鹹宜。再過幾個月,母蟹成熟,蟹黃便凝固了,一塊塊好似黃玉。那時候它就叫金蟳,口感沒有之前那麼好,但是對人身體有補益。
他淡定的回答道:“一個打死不說,一個呆傻到底,這兩個人在一起,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正說著,原先那隻為風七七駕車的黑鮫人已經托著一尾鯊魚走了出來,他舉重若輕,仿佛手上的隻是一條普通的石斑魚。
他一把將鯊魚放在了地上,拔出刀來,沾水之後橫揮,把鯊魚的魚翅血淋淋的切下,丟入木盆中,接著揮刀刺入鯊魚的頂心,了結了這個家夥的命,刀術之美行雲流水。
這是一道拔霞供,很快就有人上前來將洗好的魚翅投入早已熬好的雪白色濃湯中,繼續以文火煨燉。蓋子上是三龍吐水的鐵雕。片刻,白色的蒸汽從龍口噴出,嫋嫋升起。
就在這時,一個人恭敬的從水晶簾後轉出來,附在屠龍身邊,低聲的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風含章就眼看著屠龍離席而去,而花弄影則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施施然的在他身邊坐下,安然的享受起那一盞新鮮的拔霞供。
風含章再也忍不住好奇之心,忍不住湊上去問道:“七七她和你說了些什麼?”
花弄影乜斜了他一眼,不急不慢的將手伸向一隻衣冠蟹,巨蟹的背殼被整個托起,放在了旁邊。原來這巨蟹堅硬的殼早已被利刃劃開,隻不過遠樣蓋了上去。打開蟹殼才知道這道菜的真麵目,裏麵白色的蟹骨圍成一個個小格,每個格子裏都是一道不同的蟹肉菜,有的是香醋拌的蟹柳,有的是蟹蓉冰花膠,有的是魚膏炒蟹肉,正中央還有一碗冒著熱氣的薑絲蟹黃羹。
“喂喂,神神叨叨的作什麼呢?”風含章不忿的說道,按下花弄影的手:“吃海鮮什麼時候不能吃?現在先回答一下我的話。”
花弄影抹了抹嘴,看了風含章一眼:“你怎麼就那麼確定裏麵坐著的那個人是風七七,而不是穀玄星神?她的長相,已經和過去的風七七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了。”
風含章不屑道:“就算沒有相似的地方了,但你別告訴我你沒看過七七以前在水下鮫人形態時候的樣子,她分明還是一點都沒有變。而且她命人帶我們來這裏的時候,明明還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就這一眼我就知道,她還是我家的那個風七七。”
花弄影輕笑道:“小鬼好過,大舅子難瞞啊。”
“她隻是告訴我們今天要歇好,明天她就帶我們去結海樓。因為她現在力氣還沒有恢複,所以必須離結海樓很近,才能召喚出它的入口。而且現在居住在結海樓之中的人是你姑姑風凰,她若是執意不肯將結海樓打開的話,我們恐怕要費上一番力氣。”
花弄影說著,放下筷箸,站起身來:“十年前結海樓的出現,是因為風凰在那個時候潛入了南海。而第二次的出現……大約是因為你和風凰的身上都流著風家的血,那個時候想必是風凰在向你示警,由此看來,風皇後大約已經算得上半個結海樓主了。所以明日強行闖關,必然有一場惡戰,我要先回去休息。”
風含章愣愣的看著這位高來高去的惜花公子優雅的走遠了,整個宴會上隻剩下了他和滾滾兩個人還坐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