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才到廢材(1 / 3)

開元二十九年,十月不到,北國便開始飄雪,氣溫驟降,儼然是提前進入了寒冬。原本荒涼蕭瑟的山峰蒙了厚厚一層雪,放眼望去,卻有一番別樣的雪山風光。

但是,太冷了啊。

十五歲的葉然,用力搓著凍得麻木的雙手,抬頭望去,山頂還在很遙遠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翻過這座山,或者說,還要翻過幾座山,才能到達目的。

為什麼要來這裏,去什麼地方,葉然一概不知。三天前的清晨,他突然被父親叫醒,然後推他上了一匹馬,父親隻告訴他,要出一趟遠門,然後……便來到了這裏。

他不敢問父親太多的事情,以免被訓斥,對他來說,這次勞苦的旅程唯一欣慰的是:可以和父親天天在一起,從小沒有母親的他,被一個老仆帶著,在一個小院裏生活,父親一年到頭也難得來小院一回,更不許他離開小院。

葉然沒有朋友,每天除了讀書寫字,便是一個人練功,不分晝夜。每年春節,家族聚會,他也會被帶到那個美麗的山莊之中,與家族成員一起聚餐,隻是每次都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無人問津。

隻有年初一的比武擂台,才是他出風頭的地方,在同輩的兄弟姐妹中,沒有人是葉然的對手,即便是十五歲的堂哥葉子州,在他手下也走不出十招……他的天賦,是所有長輩都認可的。可惜,他是庶出……

“嗬……”葉然對著通紅的雙手,用力哈了一口熱氣。

“然兒,抱元守一,讓元氣貫通四大經脈,可以禦寒。”一旁經過的六叔葉成有些不忍地提醒道。

葉然點點頭,實際上他早就這麼做過了,但他畢竟年少,元氣有限,隻維持了兩個時辰不到便消耗殆盡,而他們已經趕了大半天的山路,在沒有元氣護體的幾個時辰裏,葉然一直用自己的身體與寒氣做著鬥爭,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葉成催馬追上在前麵帶路的三哥葉瀾,低聲道:“三哥,葉然這孩子是個練武的好苗子,真要送給霸刀柳家?”

葉瀾的目光暗淡下來,微微低頭,道:“你也知道,這是唯一的辦法,何必再說。”

一個月前,由天下名門少林寺牽頭,說服中原各大武學宗派,成立浩氣盟,維持天下秩序,對抗惡人穀、明教等邪惡勢力,藏劍山莊也在邀請之列,並且由莊主葉綺出任浩氣盟七大領事之一。

對於藏劍山莊來說,這是一次提升聲望的絕佳機會,當然不會錯過,然而藏劍山莊的死敵“霸刀山莊”,也獲得了一個領事的席位,由莊主柳雲出任。如此一來,兩家的關係便被那些落選領事的宗派拿出來說事,聲稱浩氣盟以和合為根基,但藏劍和霸刀兩家死敵各占一席領事之位,將來勢必不能和諧。為了堵住眾人之口,兩位莊主違心地結拜為兄弟,並將各自家族中的一位嫡子交給對方,認做師父。

兩家其實都明白,說是拜對方為師父,實際是做人質,此人的武修之路從此便算是廢了——對方不可能傾力培養仇敵之子,反而為自己將來留下禍端,所以藏劍七子中有兒子的三位,說什麼也不舍得將自己的嫡子送走。一周之前,柳家的嫡子已經送到,葉家沒辦法,經過抽簽,決定送出葉瀾的嫡長子葉安。動身之前,葉瀾突然想到一個調包計:自己的庶子葉然,與葉安相差不到一歲,無論如容貌還是身姿,都有八分相像,於是便以葉然代替葉安……這一切,葉然當然是不知道的,隻被交代從今天起便以葉安自稱。

庶子嫡子,一字之差,身份和命運卻是天差地別,不獨葉家,整個天下都一樣。

“三哥,你看!”

順著葉成手指方向,葉瀾看到了三道黑色的人影,正在上山。三人都沒有騎馬,步行的速度卻是極快,一看便是修行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