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規翻了個白眼:“我可不敢讓他煮飯給我吃,我還想活多幾年呢。”
“哼!沒趣。”阿奴說。
子規抓好了藥,給了病人。
大家一起就出門。
雲海看到阿奴身邊隻跟著千言,他說:“我讓人送你回去。”
“我還不想回去。”阿奴答。
“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咱先送完子規再一起回去。”他說。
阿奴想了想:“我不想看到那個討厭鬼。”
雲海還想說什麼,阿奴先說:“你們先走啦,我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會回家的了,而且家又不遠,就幾步路。”
“那你們小心點。”雲海說。
“兩位姑娘還有事嗎?”子規轉頭一看,見兩個病人還沒走。
“沒有了,告辭了姚大夫。”帶著紗笠的侍女說。
“再見。”子規說。
侍女就扶著她家小姐走了。
阿奴看著那戴著紗笠的兩主仆的背影皺了皺眉。
“怎麼啦?”子規問她。
“沒什麼,你說這個病會不會是咱熟人,不知怎的,總感覺有種熟悉勁。”她說。
“就你好奇心重。人家是病人,不想讓外人見真麵目的話,你就不要那麼好奇了。”
“哼!”阿奴負著手,就往大街上晃去。
“早點回家。”雲海對她說。
“知道了。”
病人主仆七拐八拐地拐到一處無人角落,兩人上了侯在一旁的一架馬車。
上了馬車後,那小姐馬上把紗笠摘下。
赫然就是姚明珠。
有人說,愛一個人愛到極致就如入了魔、中了邪一樣。
姚明珠就是這個樣子的。
她本就對雲海一見鍾情,經過雲海幾次救她,再加上那次澗下兩人的經曆,姚明珠就瘋魔了。
這段日子以來,她的腦海中、她的夢裏、她的全世界,全是秦雲海。
這是從沒有過的感覺,她開始不思茶飯,日漸消瘦,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整天唉聲歎氣,心事重重。
某天,她讀詩經,
讀到《關睢》篇:
她輕輕呤誦:
關關睢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她反複誦讀這幾句詩,越讀越覺得詩中之意觸到了自己的心坎上,越讀竟越傷心,竟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她不僅模彷阿奴的刺繡,連衣著、行為都模彷。
這次,她學詩,也是因為阿奴從小學詩。
而雲海喜歡阿奴。
她想接近雲海,但一直找不到機會。
那次哭完之後,她喉嚨有點痛,她幹脆脫了外袍,到院子裏淋雪。
回來之後,終於受了風寒。
而據她得知,雲海最近一直在傍晚時候到醫館接子規。
她踩準時間,幾乎跟雲海同時到達醫館。
於是,雲海就抱著劍挨在門口等子規。
而她,因蒙著紗笠,沒人知道她是誰,也沒人發現她看誰。
於是她透紗帷偷看在門口的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