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柏斯睜開眼睛，打了個坐下的手勢，“再坐坐。”
時間確實還早，可是為什麼要再坐坐？
商人臉上露出一絲疑狐，還是依言再次坐下，坐在那張仿佛鋪滿針氈的椅子上。
“正事談完了，”柏斯語氣帶著一絲疲憊，對阿道夫說，“我們聊點別的？”
“非常樂意！”阿道夫攤了攤手。
“安格列家族強勢崛起，這個消息，應該傳遍了小鎮每個角落。我相信，這個事很快也會傳遍附近城鎮的。明天，不會再有人用過去的譏誚目光去瞧你了。”
阿道夫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商人集體默然。
老人頭微微後仰，目光盯著陳舊的天花板，“我們商人的聲譽，遭受到前所末有的打擊，這種打擊造成的負麵效果，波及到的方方麵麵，會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能想像。”
阿道夫猶豫了一瞬，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這些年安格列家族的下場，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我喜歡和誠實的人說話。”
柏斯對阿道夫的坦言微微頜首，“所以你必須拿出挽回我們名譽的方法。”
“柏斯先生，你的高看讓我難以承受。”
阿道夫苦笑，“我比你希望更自己能有辦法。”
“我知道你有的，”
柏斯盯住阿道夫，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必須有！”
“好吧好吧！”柏斯灼灼目光逼視下，阿道夫撓了撓頭，“有可行性的計劃，確實有一個……”
“隻有一個模糊的概念，很不成熟，具體行動步驟，我暫時沒空去想……”
“我認為現在說出來，不如等一切準備妥當，再請各位過來商量，更為合適。”
他的表情很像在為別人著想，卻無視商人正在由青轉綠的臉色。
“有什麼條件，盡管提，”老人擺了擺手。
“我想，你這樣的年輕人，總不會提出一些別人無法接受的條件。”
就是這句，要的就是這句話。
阿道夫頭一次覺得，這容貎凶猛的老人，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
老頭子真上道。
阿道夫心裏先對老人豎起個大拇指，接著他向在座商人點點頭，然後，“百分之三十！”，阿道夫緩緩豎起來三根手指頭，“作為恢複你們聲譽的代價，我要你們今年利潤的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
商人一陣怔愣，然後，徹底進入了暴走狀態，他們頭發倒豎，眼睛瞪得比銅鈴大，活像一群好鬥的大公雞，異口同聲對阿道夫發出咆哮：“你做夢！”
這小鬼從早上起，就一直讓他們擔驚受怕，坐立不安。
門口相遇，他一遍又一遍的打他們臉。
為了大局，他們都忍了。
現在，阿道夫居然一次又一次將手伸向他們腰間的錢袋，輕描淡瀉就想把他們辛苦一年賺到的血汗錢來個二一添作五。
這還怎麼忍？
阿道夫收回手指，身子往後靠，眼瞼垂下，任由商人刀子目光剌在身上。
從這些人錢包裏摳錢，難度不會比從虎口裏奪食小多少。
他有心理準備，但話說得出來，就不怕這些人不答應。
…………
“我小看了你的胃口。”柏斯明顯也被阿道夫的獅子開大口嚇了一跳，“看來你不是條狼，是頭吞天獸。”
柏斯深吸一口氣，“先說你的計劃。”
商人也瞪著他，布拉托夫嘿嘿冷笑。
“想聽我的法子，先答應我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