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我們仔細研究與討論過,你提出的土改方案雖然前景極好,但卻是不可能成功,你如果執意要這樣做,勢必逼反轄區的地主階級,甚至可能遭致兵亂,剛剛建立起來的華政府很可能很快就會垮掉。”在華政府辦公大樓,劉坤一一臉嚴肅地對張林說道。
“難度在哪?”張林倒是鎮定,麵色平和地問道。
“你提出土地均分,以家庭為單位並按照實際人口數量進行土地改革,設想是極好的,但你這是在強奪整個地主階級的田產,我華府轄區的所有地主都不會同意。我們中國是農業大國,土地是國人最為看重的東西。你要將地主們的土地收歸國有,然後按照實際人口數量進行均分,地主們會跟你拚命的。”劉坤一滿臉嚴肅,用一種一場嚴肅的告誡語氣對張林正色而言。
“我知道難度很大,我也知道全天下的地主都會反對,所以我才將你和張聯桂任命為農業部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以主持土改的進行。土地是百姓根本,如果連基本的土地問題都不解決,華政府何以穩固根基?土地問題,是我華政府上台執政之後需要解決的首個問題。所以,土地改革,必須實行,而且是必須馬上實行。”
“你這是在自掘墳墓!”劉坤一皺起眉頭,直接撂下這麼一句話。
張林對著一旁的原廣西巡撫張聯桂揚了揚頭,道:“張聯桂張大人,我聽說你從政經驗相當豐富,從縣令到巡撫,幾乎是把大清朝的地方主官一級不落地做了一遍。想來應該是個能吏,對於土改這件事,你怎麼看啊?”
張聯桂,字丹叔,江蘇揚州府人,乃是一名能吏。現年已經56歲的張聯桂,已經把清朝的地方主官(正印)除了總督外一級不拉的做了個遍。而且,張聯桂為官勤能且清正,頗受百姓愛戴。
原廣西巡撫張聯桂看了看劉坤一,而後又看了看張林這個新主子,猶豫須臾,而後開口道:“倒不是完全不行,隻要有人帶頭,應該還是可行的。不過,有一個問題不知道少爺想過沒有。”
“什麼問題?”
“即使是被分到了土地,缺少務農工具的農民們又如何順利地進行農事生產呢?畢竟,佃戶們大抵都很窮,他們中的很多人,連一把鋤頭都沒有。”張聯桂正色說道。
“我已經下令鋼鐵廠趕製兩千萬套農具。這兩千萬套農具,一個月內便能夠被生產出來。”張林正言道。
“兩千萬套?”張聯桂當即瞪大雙眼。都說張家產業生產能力驚人,不過這也太驚人了吧!
“我早就說過,我張家乃是國內最先進生產力之代表,生產能力無比強大,這也是我們張家執政的資本。生產工具,你們要多少,我就能提供多少。如果你們覺得兩千萬套農具不夠,我可以讓旗下工廠再速產一批。另外,已經有一批前朝舊吏主動交出了共計145萬畝的田產。”張林繼續說道。
聽到這,劉坤一和張聯桂互相對視了一眼,吃驚和懷疑直接寫在了臉上。這145萬畝的田產,真的是主動交出來的嗎?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要將土改之事交由你們倆嗎?”張林看向二人,正色問道。
“你是在找人頂罪。”劉坤一也不客氣,直接說破。
聽到這,張林卻是直接笑了:“土改是我張林提出來的,你們兩個隻是執行者,何來頂罪之說?另外,土地改革乃是一項功在千秋的大事,其意義不下於英國的工業革命,你們兩個定然能夠因此而在史書上留下絢麗的一筆。”
“那少爺的本意是?”張聯桂試探著問道。
張林看著二人,繼續說道:“有的時候要完成一件事情,需要有人唱紅臉,有人唱黑臉。國內的土地兼並現象嚴重,貧富差距相當明顯,權貴和高官擁有的私人田產之數量異常驚人。據我所知,已故的湘軍首領曾國荃曾在湖南廣置田產6000多畝,李鴻章兄弟六人,僅在合肥一地每人便是平均擁有10萬畝土地。而且湘軍、淮軍中的中下級將領也多置購田產,成為了大大小小的地主。劉坤一,你身為湘軍老將,你們劉家在兩江和湖廣的田產也不少吧?另外,滿清權貴,那些大小王爺,那些貝勒貝子,以及那些格格郡主,基本上全部都是田產過萬畝的大地主。本次土改,乃是要將一切土地收歸政府所有,立即丈量境內所有土地,清算可耕之田地,並按照各省人口實際數量進行土地均分。從長遠利益上講,這樣做有利於國計民生的鞏固,同時也能夠大力提高老百姓的生產積極性,繼而進一步促進經濟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