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死寂了，氧氣變得稀薄。
我蒼白的沉默了。像是曆經一個世紀，我感覺翩翩緩緩抓住我的兩隻胳膊，被燙到的手臂隱隱作痛。
“疼嗎？”翩翩擒著眼淚，用那可以騙過所有人的無辜眼神看著我。
“疼。”我簡單扼要。
“很疼很疼嗎？”翩翩用那那纖巧的手指撫過傷痕，使得我疼的生顫。
“這不重要。”
“你可以恨我的，我要你記得，曾經有有一個女人可以在你手臂上隨意胡鬧。”我看著她，或者，我一直忽略了她的堅強，或者眼淚隻是最有用的武器，跟脆弱無關。“我不會恨你。”我緊盯著她的眼神移開到我的傷痕上，平靜而痛楚的看著。
沉默，又是沉默。
翩翩不再說話，保持同一個姿勢。呆呆的看住一個地方，這時，手機短信來了。我感覺到翩翩抓著我的手動了一下。
我鬆口氣，拿出手機，順便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夜裏一點左右。
天使的短信。
“隻瞳，我記得你說的話，我知道你喜歡的女孩子的類型了，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好嗎？你見到我一定會很驚訝的，一定要答應啊，晚安。”不經意的，天使的乖巧從我腦中閃過，心底流露出一陣暖流。
“是因為她嗎？你才一定要離開我？是不是？”翩翩突然來了精神，咄咄逼人的質問著。
“翩翩，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嗎？我們之間的問題不因為任何人！我們之間，也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人！”我盡量的壓製著自己的音量，不想使自己歇斯底裏，她就像個火山，我似乎擔心大聲說句話，就隨時山崩地裂。
“你說過，不管我做錯什麼，你都會原諒我的！以前，不管你多生氣，最後還是會原諒我，可是現在為什麼你不會？你還敢說沒有別人？”看著翩翩的眼淚落下，我沒有了心疼的感覺，我突然感覺很煩惱，似乎很疲憊，我甚至懷疑，是的，她的眼淚跟脆弱有沒有關係。
“翩翩，你讓我有種想逃的感覺，很強烈。就因為我必須為自己說過的話買單，我屢次放棄了離開的念頭。可是，翩翩，我累了，不再有能力養活我的承諾，我惟有離開。”我靜靜的說著，連我自己都察覺到了冷漠。
“可是你說過，你不離開我的！！你寫過契約給我！為什麼你說話總不算數？”翩翩再度緊張了起來，或者，她自己也感應到了必須要失去我的預兆。
“是，我說過，我不離開你！不是不會！你在我心裏了，我的靈永遠不曾離開，別讓我的靈死了，翩翩，讓我活著。”我突然感覺由衷莫名的沮喪抑鬱著我，胸悶，頭痛，我像是在努力掙紮著，垂死在懸崖邊緣。
“所以，隻瞳，就這樣，你不要我了，徹底的從我的生命中走開，離我遠遠的，是不是？”翩翩仰著頭，眼淚順著臉龐流進嘴角，我心疼了，隻是，心疼自己，情不自禁的，我伸出手，把她的眼淚擦去。
“翩翩，分開後，我一樣會關心你的生活。別讓我怕你，否則，我真的會離你很遠。”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長歎一聲，如同我突來的信心翩翩會想通一樣。那是暢快的一聲歎息。
“隻瞳，我知道，我徹底失去你了。可是，我們分手後，我們是什麼？”如果我預料的，翩翩沒再使我失望，她似乎瞬間懂事了，安靜聽話的像個孩子。她的潛意識應該做好了準備。
“翩翩，聽著，我會把你當成我的親人。懂嗎？很久很久，我們都會是親人。這種感情，不會比愛情短暫。”我抓緊了她的肩膀，用力的。
“那，你能抱著我睡覺嗎？最後一晚。明天，我煮你喜歡吃的酸醋魚跟酸辣土豆絲給你吃，吃完了才走，好嗎？”翩翩懇求的，輕聲的要求著。
“嗯，好，我也累了，我們去睡覺。”她聽話的起身，慢慢的，小心翼翼的爬上床，趟在了裏側。我把口袋裏的煙，手機，錢包拿了出來，和衣躺在了她的身邊，隨手關了燈。
漆黑一片。
翩翩緩緩動動了身子，貼緊了我，頭輕輕放在了我的胳膊上，然後放鬆。
兩個人不再說話。
很久，很久。
“隻瞳，分開後，你會想我嗎？”翩翩悄聲說。“一定會。因為我們是親人。”我摟緊了她。
“就因為我們是親人嗎？”我如同聽到了天籟。
“睡吧。”我拍拍她的背。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