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照窗欞,啾搖著尾刺在樹屋枝梢上走來走去,窗口淡淡藍色的風信子在風中搖曳。
沾血的紗布條落在地麵,瀾月逆光站在床前,及腰的墨色長發順著蒼白肩背瀉落,身段清瘦筆挺,一頭如瀑長發更添柔美。
千翎拿著幹淨紗布仔細在他腹部傷處纏好,又將那件黑色長袍披上他的肩,整理好前襟的墨狐皮毛與殷紅色流蘇。
纖長有力的黑色膜翼低垂,傾灑的長袍暗紅曼珠沙華蔓延。瀾月一頭清冷長發順著胸口、雙肩漆黑的墨狐皮毛垂下,雙瞳殷紅如雲霞沉澱,清晨的微風中發絲翻拂、長袍舒卷……
又變回昔日那清冷孤傲又秀美傾世的美人領袖。
千翎盯著他好一會兒,慢慢收回手來,低著頭也不話。
直至少年上前一步,輕輕攬過她擁入懷裏,溫暖的墨狐皮毛貼著她的臉頰,翻飛而起的黑色發絲拂過她肩頭。
“真的不用再休息一段時間嗎……?”
她抱住他把臉埋進墨色狐裘裏,舍不得放開。
第二次了。
這是第二次,在這樹屋裏親手為月穿上戰袍,眼看他負傷未愈、又要重回戰場。
“已經休息很久了。”他用手掌輕撫著她的頭發,像安慰一隻撒氣的貓咪。
“我不管,你的傷還沒好全。”千翎看著地麵那沾了血的紗布條,把他抱得更緊。
瀾月睫毛輕垂,有些無奈,身後一雙黑翼一瞬展開揚起勁風,長袍翻飛之間已抱著女孩消失在原地。
“傷……傷!你在幹什麼!月!”
沿著森林樹冠一路穿行向前,瀾月漆黑的長袍翻飛,抱著懷裏驚叫的女孩往森林之下紮去,周身流動的風妖湧動成洪流,卷起千萬綠葉碾成漫碎片。
古木參的暮影森林如往昔一般靜謐,繁密的樹冠裏稀疏幾縷陽光灑落,隨著窸窣之聲少年抱著女孩降下,長袍翻飛腳尖點地,平穩降落在一處花叢。
隨著威壓擴散開的風妖洪流挾裹著綠葉的碎片,複又輕柔卷起遍地盛開的白色花,編織成綠色葉片與白色花瓣的氣流,一路交織向上……
終彙聚成一朵精巧絕倫的四葉草,溫柔落入千翎手心。
她看著掌心的禮物,周身湧動的風掀起發絲與裙角,唇角慢慢揚起笑容,抬頭看著他。
“現在相信了?”
瀾月看著她,神情是熟悉的無奈,偏偏被一如既往的包容和寵溺淹沒得不剩幾分。
千翎握著那四葉草像捏著珍寶,看著他傻笑:
“這算是禮物嗎?”
他額前黑發在風中拂起,秀美的眉目在森林昏沉與熹微光亮中:
“隻是一點證明。你值得更好的禮物。”
她就噗嗤笑出來,揣著那四葉草撲上去險些將他撲翻到地上,環住脖子墊腳親了親他唇角:
“你是月嘛?我的月冷冰冰的才不會這種話。”
他臉頰爬上紅暈,睫毛垂落,沒躲避倒是微微垂下頭,配合她更容易親到他。索性伸手將他的矮個抱起來些,千翎便順勢錮住他脖子,傻笑著又輕輕啾了口。
還是時候好,那樣香香軟軟的家夥,親他抱他可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