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可聽完促狹一笑:“有照片沒?想不到當年口口聲聲說要找一個美大叔保護你的小丫頭如今也走到相親這條道路上了……”
“沒有照片,我連他是誰我都不知道。”說罷,池清又蹙了蹙眉,“什麼相親,八字還沒一撇呢。”
於可隻用著一臉“小樣,我就知道你死不承認”的表情看著她,輕笑幾聲。
和於可敘舊很久,從咖吧出來後天已經很晚了。池清和於可在岔路口分別,各自向各自的家走去。
來來往往的車輛疾馳而過,留下帶過風的馳音,霓虹下車水馬龍,路邊的廣告牌亮著,站著寥寥的幾個等車的人,晚風颯颯,有些涼意。
池清抬頭看了一眼繁星滿天的天空,伸手抱了抱肩膀,她輕笑一聲。
S市,又回來了。
“死妮子,你屬樹袋熊的呀,還不快點起來!”一大早,池媽氣衝衝地走到池清床邊,長手一撈,將她緊緊裹在身上的被子抽走。一改昨天賢妻良母的態度,眼下的她簡直就是天方一煞。
突然渾身冰冷的池清無奈地睜開眼,就見池媽化著妝一身富貴行頭,簡直和平日裏小卷著頭發、穿著睡衣的家庭主婦判若兩人。要不是池清了解自家經濟收入,她還真以為自己的娘是個闊太太。
被池媽鬧醒,池清揉著眼睛下了床,腳還沒摸到拖鞋,一件衣服就被丟了過來,剛好蓋在她的頭上。池清將衣服拿開,正是昨天買的新裙子。
池清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她不知道媽這麼火急火燎地趕她到底是要去會老友還是趕集,她套上裙子,將腳小心翼翼地伸進那雙足有十厘米高的絲帶高跟鞋中,彎下腰扣起鞋帶,一切著裝完畢,她又扶著床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本來就又高又瘦的她,此刻竟像是在踩著高蹺。從未穿過這麼高鞋子的池清慢慢騰騰地走到梳妝台前,生怕一個不小心將腳扭著。
被池媽教唆,池清對著鏡子簡單上了一個淡妝,烏黑的長發隨意紮成一個馬尾,精致的五官配上清爽的米色連衣裙,整個人都猶如蝴蝶般翩翩優雅。
剛走進屋的池媽看見池清清湯寡水的打扮,快步走過來一把將她紮好的馬尾辮拆了,將手裏已經加熱好的卷發棒拿起來就要卷她的發梢。誰知動作幅度太大,滾燙滾燙的卷發棒冷不丁碰到池清的臉上,痛得池清驚呼一聲。
“媽!”池清捂住左邊臉頰,心想這下毀容了。
池媽嚇了一大跳,拿開池清捂住臉的手緊張地看著她的臉,本來白皙的皮膚上多出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燙痕,池媽愧疚地連忙拿起粉底拍在她被燙傷的地方。
本來就是剛剛燙到的,被池媽這麼拍來拍去池清更加痛苦了,本來隻需要二十分鍾就梳妝好的,活活拖了半個小時。最後母女倆急急忙忙地提著包就出了門。
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的池爸看了一眼被池媽強行拉著走的池清,頗為同情地搖了搖頭,深表哀其不幸。
趕到一家高級餐廳,池清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老娘,什麼時候她這麼慷慨了?要知道以前她和她出來,從來都是隻吃路邊攤,就是老爸出來掏錢要下館子都是挑一半露天的地方……
池媽拽著池清上了樓,服務員緊接著迎上來詢問幾個人。服務員將她們帶到靠窗的一處坐下,端了四杯水和兩份菜單上來。
“你林阿姨他們馬上就到了,等會兒來了你可得禮貌點,聽到沒?”池媽瞪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翻閱菜單,漫不經心地說,“回頭見到林阿姨家的兒子,記得好好表現,這算是一個解救你於單身大家庭的機會。”
坐了有一段時間,池媽突然窸窸窣窣整理著,低著聲音說:“來了來了,坐好。”
池清被池媽拉得一瞬間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直直的,撐起笑容。而後傳來一陣愈來愈近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個很大很甜的女聲。
“哎喲,葛媛啊,好久不見啊--”
池清剛要轉頭,就想起池媽千叮嚀萬囑咐的那句保持淑女,她隻得維持著筆挺的姿勢。
“林嘉玉,皮膚越來越好了啊!”池媽的聲音也陡然一百八十度大改變,嗲得池清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來人到對麵坐下,池清從下而上觀察二人。先是池媽口中的林阿姨,一身貂毛皮草,白皙的手上戴著幾個鑲著寶石的戒指,卡其色的大卷貼在胸前,風韻猶存的臉上掛滿洋溢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