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地一下,張智堯站了起來,長腿一掃,茶幾上的啤酒瓶咣然落地。
“砰”的一聲巨響,一個鋼鐵棍一樣的東西就要摔過來,池清害怕地縮到後麵。
一個打偏,張智堯站到池清前麵,他手中抄起地上碎了一半的啤酒瓶,冷眼看了過去。
沒有人敢動他,包廂裏的其他人卻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場麵亂成一團糟。
平常看起來弱氣的李洛奇此刻竟有些駭人,他手抓起一人的胳膊,猛地一別,隻聽一聲慘叫,又是一人歪在一旁瞎嚎著。
池清哪裏看過這樣的場麵,她怕得閉上了眼睛,睜開眼睛,那個高瘦的身影正站在她身前,池清的內心突然緩緩鎮定了下來。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隻見一根又粗又長的棍子狠狠地向著張智堯的方向揮來……
“嘭--”
醫院裏。
吳萌萌一臉崇拜地看著包紮著頭,已經快成木乃伊的李洛奇。
“寶貝,昨天你真是太帥了!”
李洛奇驕傲地點了點頭,也不管自己頭上纏了多少道紗布。“為了你,要做一個勇士!”跟一個快樂的白癡似的。
池清轉回頭來,抽了抽嘴角,她甚至覺得昨天的那個李洛奇並不是他本人。
“還疼嗎?”她看著坐在她旁邊的那人,淡淡地說。
他璀璨如星的眸子染著淡淡的笑意,搖了搖頭。
“用不用複查?”她再一次詢問,這次語氣已經有些緊張。
那雙桃花眸已經笑開了。又搖了搖頭。
“我去把醫生叫來換紗布?”她“噌”地一下站起身子,卻又被一旁的於可給拽著坐了下來。
於可一臉嫌棄地看著她,說:“他隻是手上有點皮外傷,你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還換紗布,剛剛才換過,池清,人家這一分鍾你當多久過了?坐傻了你?”
池清有些尷尬地坐著,她感覺那雙充滿笑意的桃花眸正盯著她看。
昨天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打架。
那些人真的是找錯人了,他們要找的人在對麵,酒吧卻設計著單間雙間各自一排的房間置地法,讓那些人找到了他們的包間。
也是有驚無險,池清清楚地記得那根又粗又長的棍子快要擊到張智堯的那一刻,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一群安保人員衝了進來,及時製住了那些鬧事的人。
幾人中就兩人受了點傷,一個是李洛奇,還有一個就是張智堯。其他人都渾渾噩噩地回家去了,吳萌萌將他們給送走了,走之前還說下次請他們吃飯做補償,那些人聽完嚇得一溜煙就跑了。
李洛奇傷得比較嚴重,但所幸沒有傷到大腦內部,不過就算他變成了植物人,吳萌萌也會不離不棄地堅守在他的身邊。這是吳萌萌的原話。
下午兩人就可以出院了,吳萌萌陪著李洛奇又去看了一場電影,美其名曰:壓壓驚。
等她回來之後池清隨口問了一句看的是什麼電影,那邊答曰:孤島驚魂。池清猛地一個哆嗦,確定是壓壓驚而不是以驚攻驚嗎。
於可下午就回S市了,池清和張智堯從醫院出來後就送她去了車站,於可臨走前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而池清卻笑著說她昨天經曆了那些,此刻已經釋然了。
她說:沈夏安不辭而別隻是因為他家裏突發意外。
池清低著頭,她笑著,突發意外。又不是小說裏的什麼討債的上門了一家人去逃債,她根本沒有必要再去計較。
於可走了之後,池清和張智堯兩個人走在馬路上。
已經立夏的天有些熱意了。不再像春天那樣讓人還裹著毛衣上街,這樣的天氣已經可以打赤膊了,在A市,夏天總是來得比別的城市要早。沒有明顯春天和秋天的A市季節,所有人都已經習慣。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路上,池清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一旁的張智堯跟著她的步伐走著,兩人之間都很安靜。
為了打破這死寂的氣氛,池清先開口,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直到走進了A大,張智堯突然說:“學姐,上次你還沒有回答我。”
池清腦子一轉,突然想到了春遊的那一次……她停下了腳步。
心突然跳得很快,隻是缺少了點什麼。池清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腳卻不爭氣地帶著她,逃跑了……
張智堯看著她好似落荒而逃的背影,站在原地,啞然失笑。
漂亮的桃花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果然,還是換不到那一顆心。
池清回到宿舍,連電腦都沒有開。
安靜的宿舍裏隻有她一個人,吳萌萌還沒有回來。她坐在桌子前趴著身子腦子裏在胡亂想著些什麼。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
“你別跟著我,再跟著我,我把你的糖都偷走,叫你沒糖吃!”
“你要是想吃就都給你吧……”
“別煩我!”
腦海中隱隱約約浮上那麼一絲畫麵……
一個穿著裙子的女孩走在前麵,後麵還跟著一個比她矮一個頭的男生。他漂亮的臉上帶著一絲討好,可是,女孩卻一臉的不耐煩。
是冬天。
天空還飄著雪,一點一點,堆積成了白色的地毯。冰天雪地,銀裝素裹。